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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2 / 3)

生可爱的小脸上全是严肃:“皇位永远有人坐,而梁冀终究会死。除非梁家改朝换代,否则只是生前清算和死后清算的差别,以及被哪一任皇帝清算的差别。”

已知条件一:刘家王朝没有被梁家王朝取代。

已知条件二:梁冀在后世半点名气都没有。

推论一:他也没翻出什么大浪,比如造反弄死一个成年皇帝。

推论二:梁冀大概率会在当今皇帝手上玩完。

所以阿生才会如此焦急。

曹腾已经陷入沉思。种暠前来示警也是同一个意思:早做打算,早日从梁家这辆失控的破车上跳下来。但这对于天生梁党的曹家来说何其难啊。跳车太快,来自梁家的报复暂且不说,背叛旧主的名声足够曹家三代抬不起头了。

祖孙两个相顾无言。梅园的暖阁四季如春,阿生却觉得寒气顺着背脊而上。她此时无比羡慕懵懂的哥哥吉利,还有仍在为宅斗撕逼不止的女人们。

无知是一种幸福。

“总归还有几年太平日子可以过。”曹腾最后说,“你有祖父和父亲,若要你来操心,那我们真可以羞愧至死了。”

阿生顺从地点点头,她相信爷爷这个老江湖。既然爷爷说还有几年的太平,那想来至少近期是没事的。只是,得慢慢同梁党疏远起来,同时寻找跳车的契机。

“你要的匠人和农夫找到了,都是带家人的。正在阿青手下教礼仪规矩,等出了正月就把人带来给你看。”

阿生心中一喜,点头如捣蒜。“好!”她下意识放开了令人不快的政治问题,“我在屋里看上两个婢女,管水的阿文与管香的阿香,祖父帮我瞧瞧。”

“又从家里挖人?”

“呃……有一个是母亲的带来的陪嫁。”

“那你得跟你母亲说啊。”

阿生低头对手指:“母亲啊……”

曹腾低头观察小孙女的表情:“怎么?阿丁对你不好?”

“也没有不好……只是她更喜欢阿兄。唔……这么说罢,她在阿兄面前常犯蠢,吃完午饭就塞点心啦,进了暖阁又加衣啦,或者说些不知所谓的话。但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一点都不出错。如今她就单单喊阿兄去前头玩,不带上我。虽说我也不乐意跟来作客的夫人们说些讨巧话……”

阿生絮絮叨叨,她没有多少失落或者难受的情绪,更多的是倾诉欲作祟,想借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调节心情。曹腾看出来了,因而没有打断她,只是轻轻摸她的头。

作为神童的阿生给了丁氏很大压力。丁氏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处理事情一团糟兼看不清形势,不意味着她就不敏感。阿生鄙视丁氏的眼界,阿生厌烦母亲的言行举止,丁氏都能感觉到;反过来,阿生的聪明对丁氏来讲太具有攻击性,而阿生的外表……让丁氏自惭形秽。

相比之下,小吉利就要贴心多了。虽然男孩子比较皮,但照顾起来也很有成就感。看他一口一口地叫“母亲”,丁氏心中就会充满育儿的满足感。再加上无论倾诉什么烦恼都可以收获他毫无原则的偏袒,丁氏就更加喜欢逮着吉利说话。

她的心态曹腾完全可以想象到。吉利,就是“有再多毛病都是自家的狗娃”;而如意呢,“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骄傲,管不了也怕管得不好”。

能怎么办呢?人心是最难的。

“主人。”青伯突然从门外进来,“出事了。”

阿生闭上嘴,停止了无意义的絮叨。

“小大郎君打伤了郎君新得的舞姬——舞姬是梁公子送给郎君的,现在席上闹起来了。”

曹腾拔腿就往外走。阿生小跑着跟在祖父身后,迈着小短腿呼呼喘气:“梁……梁公子是?”

“梁胤,梁冀的嫡长子。”

曹腾越走越快,几乎步履生风,以他的年纪来说简直不可思议。阿生追赶不及落在后面,她连忙攀住青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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