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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嘉谣笑得很虚, 她此刻还没缓过劲来, 脸色略带尴尬与愧疚。
她仔细打量眼前这位旧情人, 发觉有些陌生, 对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自己结婚前。
婚前, 他曾来找过她一次。
那天临近深夜, 韩齐深喝酒买醉,到她家时酒气熏天, 全身似在雨水中滚过, 不修边幅的模样很狼狈。
他意识半清醒, 一直问她爱不爱自己, 又求着让她不要结婚。
关嘉谣念及对他还有几分情, 却又无法扭转现实,残酷地给彼此之间划上正式的告别。
她还记得当初的原话:“我对你没有感情了。你这样的条件,永远只能待在栗子街,而我想要去看外面的风景。”
这话配上她当时决然的表情,说得既无情又无义,连她日后想起来也往往怅然一叹,想要再拉回面子探听对方的情况, 却又提不起勇气跟理由。
那段时间,韩齐深的姐姐韩英倒也找过她,当时并非为了让她回心转意,而是专门当着面骂她爱慕虚荣薄情寡义, 以泄心中之愤。
关嘉谣尽数受着, 她的确如他们所说的嫌贫爱富, 既然如此,索性专门过好自己的日子。
从那以后,她就没再遇见韩齐深。
婚后倒是略有耳闻,得知他偶然间有了儿子,那时算算月份,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想来早就已经走出情伤,于是关嘉谣彻底放下了这段过去。
在她的想象中,韩齐深该是娶了个小媳妇,妻儿陪伴左右,慢慢褪去轻狂浮躁,过着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但眼前人的衣着气质,当前的房间装饰,以及连月来所处的环境,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个曾被她抛弃的旧情人,如今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往什么层度联想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望,沉默许久。
韩齐深见她不说话,再度开口:“听说你男人走了?”
这话让她明白,他对她的生活也并非一无所知。
关嘉谣维持笑容:“是。”
韩齐深向后靠着沙发背,倾倒酒杯抿了口,“带着女儿回来的?”
她有些讶异他清楚不少:“是的。”
“你不用好奇。”韩齐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事我都听宋莉洁说过。”
关嘉谣无言以对,她早该知道这姓宋的暗中看她笑话不够,大概已经在她往日的朋友那儿都大肆传遍了。
她不想再被套在询问的模式里,索性也寒暄道:“听说你后来也结婚了,生的儿子?”
韩齐深晃晃杯子:“说对一半。”
关嘉谣面露惑色。
“有个儿子,但没结婚。”他补充。
关嘉谣点点头,不过问原因:“单身带着,应该辛苦。”
“苦一时罢了。”韩齐深透过杯子看她,“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住在哪儿?”
关嘉谣讪讪一笑:“就住在这条街上。”
“租的房子?”
“嗯。”
短短对话下来,关嘉谣发现他这人看似稳重不少,也比较会察言观色,问话精简细致,她原本还想佯装富足姿态,但当下看来,这一切都是多余。
她再编出多少花样,估计也只是让人家多看一个笑话而已。
所以,不必多费心思,大方坦白。
“说起来,我这几个月在外忙,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工作。”韩齐深接着道。
关嘉谣琢磨这话,不太敢信,按宋莉洁那暗中做派,想必一早就告知了,但韩齐深没当面召见自己,这又让她有些疑惑不解。
她不能表现出太多顾虑,只好跟着思路走,“是嘛,我今天也是第一回知道。”
韩齐深坐姿慵散,笑意很浅,回归正题:“那你这趟上来是?”
关嘉谣自知道老板是他后,就打消了初始那个念头,转移对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