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信收住了脚。
他虽然做出拔脚去追淫僧的姿势,但其实心中,却并未有与那和尚一拼死活的念头。
毕竟只要大少奶奶没有出事,便是自己守护得当,算得上立了大功。至于那和尚,钟家日后自会报官通缉,缉拿他便是。自己现下若真逼得他狠了,狗急跳墙,还不知会做出何种事来。
那样,于自己的将来,又有何益?
因此秦淮这边颤抖抖地一声“叔叔…”,钟信立即停住身形,转身来到床前。
“嫂子莫怕,老七人在这里,这会子尽可放心,那淫贼已经跑远,断然不敢再来了!”
秦淮一张脸此刻便像是戏子涂了抹脸的油彩,红透了两腮,而一双眼睛里,更像是外面架上被雨水浸泡的葡萄,湿漉漉水嗒嗒,活生生的两汪子春水。
他衣衫被撕得稀烂,若在平时,早已主动遮拦。而此际,却似浑然不觉,只伸出一只被和尚抓得有些青肿的雪白手臂,对钟信道:
“叔叔,你在这里,我便不怕了,不过我这会子口渴得什么似的,嗓子里像是要流出火来,叔叔,你快喂我些水来罢。”
他体内被催情迷药熬煎着,大脑里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眼见面前的钟信只穿着一条粗布裤子,赤着上身,一身肌肉虽不像现代那些健身男一样夸张,却极是结实紧致,透着青年男子雄浑逼人的力度。
方才他冲进房来,大约是全神贯注与那淫僧对峙的缘故,整个身体绷得溜直,双拳紧握,像是蓄势待发的公豹一般。尤其是他的腰身,窄而瘦劲,筋络分明,又哪里有平素佝偻卑微的模样。
这种情状的钟信看在秦淮眼里,一时让他觉得这男人果然如书中所说,是个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的家伙。一时又觉得他阳刚俊伟,既不萎顿、又不窝囊,充满了男人的野性。
他不知道这是理智和药物在他脑海中纠结相抗的结果,只觉身上时凉时热,喉咙里更是如燃了火一股,因此便要钟信给他弄些水来。
钟信见他一张脸上满是红晕,身上中衣被扯得稀烂,四下露着雪白肌肤,不由下意识便转开了眼睛。待听得他直呼口渴,忙倒了杯清水过去。
秦淮见他俯身过来,便想直起身体。哪知方欲行动,才发觉自己身软如泥,浑身已没了一丝气力。浑不知方才与那淫僧撕斗时的力道,此刻都哪里去了。
钟信见他瘫软如绵的模样,微怔了怔,便坐到床边,一只手从秦淮身下伸过去,扶着他后背,将他身体慢慢直了起来,并把水杯送到他的唇边。
秦淮此刻已不顾不上许多,就着钟信的手,低头连喝了几大口下去。
大概是喝得急了,有水珠不断从他嘴角流下,顺着下巴直淌到脖颈之上,在灯下闪闪发亮。
钟信手臂托着他滚烫的身体,看着流在他喉结上的水珠,目光一转,偏又看到了他眉梢那颗胭脂色的痣,正在随着他喝水的动作轻轻滑动。
不知怎地,钟信只觉脑子里轰然一响,眼前瞬间闪过那画册中种种不堪的画面。
眼前这个衣不蔽体的俊美男子,仿佛不再是需要保持界线的长兄之妻,也不是自己厌之憎之的风骚嫂子,而是化身成活灵活现的画中人,各种姿势、百般诱惑,鲜活无比。
这会子,钟信只觉身上的血液好像忽然间失去了控制,在体内胡乱冲撞,那靠意志困在心底深处的欲望,就像忽然间被放出的猛兽,忘记了牢笼的桎棝,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眼前的食物是如此鲜美,想要一口将它生吞活剥了下去。
窗外的钟仁虽浑身湿透,却已将卧室内发生的情状尽收眼底。
他早就听说宝轮寺的僧人中有不轨之徒,却未料到这起淫贼竟会如此嚣张,平时偷鸡摸狗干些风流勾当便也罢了,竟然敢把手伸到自己房中人的身上。
不过,他虽然惊讶于这花和尚色胆包天,将秦淮按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