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觉得是火坑,那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了,你们不愿意,多得是人愿意嫁去这个福窝窝,你们就等着后悔吧。”说完这话,牛翠芬转身就走了。
刘爱娣还朝着她的背影‘呸’的一声啐了口唾沫。
正好这个时候,姜穗穗也把那一整茶缸子的树莓给吃光了。她葱白般修长的手指在唇边划过,指腹擦去嘴角的汁水,放进嘴里,轻轻一含,甜甜的。
倒不是她没集体荣誉感,在刘爱娣和方桂芝为她出头的时候不去帮忙,就知道吃。而是有刘爱娣同志在,她还真没出马的必要,刘爱娣同志马力全开,这嘴皮子叭叭的都能骂死头牛了,哪里还需要她帮忙呀。
想想还真是挺有趣的,这个刘爱娣呀,别看有些事情说话能气死人,但却是真真正正的护短。
她站起身来,笑着朝方桂芝说了句:“妈,我出去送送牛婶儿。”
方桂芝诧异,牛翠芬都跟他们家闹成这样了,囡囡咋还对她这么客气,要去送送呢?心中虽不解。可到底没多问什么,囡囡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倒是刘爱娣气呼呼的:“你咋还要去送送她?她给你介绍那么个玩意儿,你傻了啊?”
姜穗穗当然没傻,可她从牛翠芬的话中听出,牛翠芬或许对牛家的那些破事真的不知情。
当初她看文时,也看到过关于大队长夫妻的戏份,人都有私心不错,可他们并不算坏,凡事也为大队着想,在他们大队还真算是个好干部了。
走出院门,此时天已成暮色,倒还能看得清人。
牛翠芬没走多远,姜穗穗朝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牛婶儿,你等一等我。”
牛翠芬听到姜穗穗娇气的声音,回过身来,便见姜穗穗正朝她这边走来。
明明也跟他们一样,就长了两条腿,可不知为啥,她走起路来的模样儿,就是要比别人好看,再一瞧那张俊的跟从画里跑出来的脸蛋,这十里八乡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她猜想,肯定是姜穗穗后悔了,所以这才追出门的。
她哼了一声:“现在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
姜穗穗恰恰走到她旁边,听了牛翠芬的话,没忍住捂住嘴笑了一声,笑声清脆,如银铃般动听。
她摇摇头:“牛婶儿,你误会了,我追出来,是怕你后悔。”
“怕我后悔?”牛翠芬的眉头一皱,觉得姜穗穗的话可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表侄牛曙光,因为贪-污公款已经被国营饭店革职了吗?他已经不是国营饭店的会计了呀。还有,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家里多么多么的有钱,压根就不把钱当回事的样子。”姜穗穗说道。
“他还说他那个表,是花了大价钱买到的,少说也要大几千。牛婶儿,我是不懂表,可好几千是什么概念,你应该很清楚。我就是想不通,我们大队干一天活才几毛钱,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当官真的这么挣钱吗?国家会允许吗?这不就成了资本主义了吗?还是说,他们的钱都跟牛曙光一样,并不干净呢?”
姜穗穗说完,又笑了笑:“这只不过是我自己一个人瞎想的罢了,但如果真被我猜中了,那牛家可就不是牛婶儿口中的福窝窝了。牛婶儿你给别人介绍时,可要想仔细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就怕受到牵连。”
这话说的足够清楚了,她相信牛翠芬听明白了,否则不会一下子脸色都白了。
她也不怕牛翠芬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她目前的身份虽说只是下乡人不假,可是这个年代发生了太多的政治动荡,像她这么大的人,革命思想成熟一些的,不会不懂这些道理。
牛翠芬的确是吓坏了,所以当姜穗穗走的时候,也没说出话来。
只不过,她又在心中仔细琢磨姜穗穗的话。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自己,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