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上药,你且帮帮我,如何?”
乐小义回想起姬玉泫背上的伤,顿时心尖一颤,旖旎之心褪尽,眼露担忧之色,点头道“好。”
姬玉泫取出一瓶金疮药放在床头矮几上,乐小义心里记挂着姬玉泫的伤,动作不再磨蹭,三两下便脱下姬玉泫的外衣,果见内里贴身衣物上染了些许嫣红的血渍。
乐小义心痛不已,下意识地停下动作,做足了心里准备才拨开姬玉泫的衣襟。
她太紧张,也太着急,以至于没觉察衣衫剥落的瞬间,姬玉泫微颤的肩膀,与垂落的长睫下悄悄掩藏的难为情。
姬玉泫背上有许多伤疤,新旧交替,横在两片蝴蝶骨间的那一道新生的伤口初初结痂,因与人动手,伤口部分开裂,渗了些血出来,模样狰狞,看得乐小义红了眼睛。
在她不知道的日日夜夜,姬玉泫曾吃过多少苦?
这一道一道的疤,都曾真真切切地痛在姬玉泫身上,乐小义恨不能以身相代。
她不敢问姬玉泫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她怕那些过往再提起,会化作实质的刀锋,再一次割开姬玉泫已经结痂的伤口。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触碰伤口的前一刹,生生止住了冒犯的动作,指尖悬在伤口前,须臾后又收了回来。
“还疼吗?”乐小义小声询问,声音低哑,不复平日清润。
才问完,她便兀自苦笑,自问自答“怎会不疼呢?”
姬玉泫回头看她,微微一笑“还真就不疼了。”
乐小义拿眼睛瞪她,满眼写着“你骗人”。
姬玉泫知她不信,只笑笑,不辩解。
乐小义叫姬玉泫在床上伏好,将薄被抖散了,盖至姬玉泫腰间,这才拿起桌上的金疮药,揭开瓶盖,将药粉细细洒在那道新生的伤口上。
姬玉泫身材极好,因常年习武,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肌肤紧致,风姿绰约,两道肩线如曲水顺流而下,背部线条亦柔润优美,实乃天生尤物。
所谓红颜祸水,倾世之姿,大抵就是如此。乐小义心道。
此时,姬玉泫正半闭着眼,侧首枕着自己的胳膊,眼睛虚开一条缝,幽深的眼瞳似带了三分醉意,斜乜着乐小义烛光下温暖柔和的脸孔。
“小义。”时隔多日,姬玉泫又一次叫了乐小义的名字,不是轻佻带笑的调侃,柔婉的字句间,藏着几分莫名心绪,转瞬即逝。
乐小义指尖一抖,药粉扑地从瓶口散落,比正常的剂量多了两三成。
她将药瓶挪开一些,看向姬玉泫。
姬玉泫柔柔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今日姬玉泫格外温柔,笑容里没有软刺,眼神也不疏离,带着两分试探与不易觉察的期待,小声问她“那些伤疤,丑不丑?”
乐小义鼻间蓦地一酸,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眨去眼底酸涩,诚挚地回答“不丑,一点也不。”
她的眼睛里藏了太多情绪,好像下一瞬就要从眼眶中流淌出来。
姬玉泫唇角抿起一抹笑,许是夜深人静,气氛到了,她心底忽然生出想被人理解的渴望,想多说几句,主动向乐小义袒露真心,也奢望乐小义真能是她的良人。
“我杀过许多人。”姬玉泫笑着说,就像说吃过几顿饭喝了几碗茶那么轻松写意,“在我身上留下伤痕的人,都死了。”
“他们该死。”乐小义突然变得狠绝无情。
姬玉泫的嘴角又往上扬了些许,看着乐小义的双眼像盛了一蓬秋水,盈盈然,顾盼生辉“可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无关之人,不止以前杀过,以后也会有人死在我手里。”
“如果我觉得必要,也许我会杀死何云露,杀死左诗萱,甚至引发战事,屠戮剑神宗,你的朋友,你的师长,甚至你自己,都要为我的野心开路,你还觉得是他们该死吗?”
乐小义沉默了。
姬玉泫没有勉强她回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