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师父,是你的长辈!”
顾如琢被他抓着,神情却一点也不显狼狈,格外认真坚持:“大人说过,他不在乎人间伦常。而且我们从来没有定下过师徒名分。”
卫重真不知道是顾如琢小小年纪就起了贼心,还是阴差阳错,才变成现在这样。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拦下顾如琢,让他别瞎跑。
“那你倾慕,”卫重也喊不出‘容叔’两个字,他看自己不省心的好友,“你倾慕容神君,你去讨好容神君啊!你往古境里一钻一百年,人也见不着。人家魏家的仙子天天盛装打扮上门,又送吃又送喝,没事谈谈人生和理想。就算你到时候活着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顾如琢却摇头:“如果到了那一天,是我晚了,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既然还有一线希望,不能放弃。”
卫重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你是不是练剑练傻了?!你现在留在容神君身边,还有一线希望。你去了古境,还有个鬼的希望啊。”
顾如琢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大人待我如何?”
“亲子也不过如此。”
“所以我现在去说,仗着大人待我有两三分长辈的情谊,要死要活地闹?若是我说了,大人无论心中如何想,必定顾忌我的感受,到时候,只有两条路,要么他喜欢我,要么他谁也不喜欢。”
顾如琢怔怔道,“我是想让他喜欢我,万一他喜欢我呢。但我不是想让他,谁也不能喜欢。所以我走。我去古境,一百年,等我成了仙,才出来跟大人表明心意。大人说过,人族二十及冠,但在他这里,要成仙了才算真的长大。等我踏入仙籍,就算他心里没我,也能放放心心赶我离开景明山。不必委屈自己。而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仙君都不是,怎么敢追求他。”
卫重是想不明白顾如琢的脑回路,但是他知道顾如琢心志坚定,既然决定了就很难再改变:“你,唉,我真想打死你。”
“阿重,帮个忙吧?”
卫重狐疑:“你有什么事能求到我?”
顾如琢的表情竟难得有些尴尬求人的意味:“我前些天,呃,做了错事,把景明山的螃蟹给抓尽了。我记得贺仙君这里有一泊湖,里面的螃蟹是当初从景明山引来的,我能不能悄悄抓点回去?”
卫重:“……行,我带你去。”
……
两人朝着湖边抓螃蟹去了。
但是两人走后,这一方无人的角落却突然响起了人声。一方巨石后,本该在静室的贺天凝正坐在石凳上,和一个蓝衣男子面对面喝茶。
贺天凝恍惚道:“我就说,怎么觉得顾如琢这小崽子有点不对劲。”
蓝衣男子摇了摇头:“阿瑾这是犯哪门子的太岁,养一个居心叵测的混蛋不算,再养一个,竟然还是这样。”
贺天凝摇头:“这倒不一样。”
余澄知道贺天凝向来厌恶秉昀,见贺天凝听了这番话竟不怎么生气,倒有些奇怪:“哪里不一样?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出去直接教训他呢。”
贺天凝咂了一口茶:“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秉昀那王八蛋是专门来骗东西的,骗财不算居然还想顺道骗色。最叫人震惊的是,做着这样的龌龊事,竟然还觉得自己真心召召,可感日月。你若见他当日情态便知,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疯子。”
余澄问道:“那眼下这个呢?”
“至于顾如琢,我一时也说不好。但我至少不觉得,他是有什么别的居心。”
余澄却不同意,叹了一声:“单单这一条居心就够可恶了。这是人伦大道啊。”
“他要是你我的弟子,喜欢你我,那他自然是违背人伦,罪大恶极。但他喜欢阿瑾,却不是了。”
“为何?”余澄皱眉,“便是没有师徒名分,可事实摆在那儿,岂能这样讨巧。”
“不是因为没有名分,而是因为阿瑾不在乎。”贺天凝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