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容瑾表现地很“自私”, 很“冷漠”, 很“无情”, 但是最后在顾念持之以恒和小心翼翼的歪缠下, 还是色迷心窍, 默许了两个人睡在一床被子里。好在顾念知道容瑾累了, 除了抱着他, 没有再做什么不老实的事。
夜很沉, 很凉,但是棉被很厚, 体温很暖。容瑾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暖阳早已悄悄升到半空,虽然门窗紧闭, 床幔低垂, 可还是有洋洋的暖意透过重重阻碍, 落到床上去。
床幔内被褥凌乱,光线暗淡,凑近了能看到一个人深深地缩在被子里,枕边只留出乌发与半边侧脸。就算大部分脸都被遮住, 也能看出这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发色如漆,长睫若蝶。
容瑾实在长得好,若不是男子修长的身量, 以及他常带着的散漫笑意, 只看这一幕美人睡图, 未必能分出男女之异。
容瑾闭着眼睛,隐约能听到屋外婉转的鸟鸣。他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又向被子里缩了缩,只是闭眼摸索了一圈,没有摸到熟悉的温度。容瑾的眼睛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快速地扫了一圈,终于确定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也是,顾念要去上朝。
昨夜激动成那样,想必没顾上给自己想理由逃掉早朝。那么晚才睡,早朝又得三更起,真是怪可怜的。
明明是想着顾念表面淡定自若,内心凄风苦雨地被人喊起来,去上早朝的倒霉情景,容瑾却生不出多少同情来,反而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他笑声未落,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慢慢接近,顾念掀开床幔,神色温柔又好奇:“阿瑾笑什么?”
容瑾被人抓个正着,也半点不慌,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量着站在床边的俊逸的青年。顾念以往在容瑾面前,很喜欢打扮成无害书生的模样,容瑾也承认,自己确实对那样的顾念,更容易心软一些。但是这次早朝归来,虽然顾念早就换下了华贵威严的宫袍,但这身绣着白龙金边的常服,还是显得比以往更多几分气势。
放下了心结,容瑾必须承认,嗯,春花秋月,各有风姿。
容瑾抬起手,抓住青年的胳膊,没用什么力气,象征性地把他朝自己这边拉了一把。
顾念半点没抵抗,膝盖抵在床边,顺着容瑾的力道倒下去,快要压到容瑾时,用胳膊在床上撑了一把。顾念虚虚地伏在容瑾身上,两人四目相对,唇齿极近。
容瑾微微仰头,亲了顾念的下巴一口,一副懒散浪荡的模样:“昨夜洞房花烛,又称小登科,娶得还是陛下这般如花似玉的佳人,怎么能不乐?”
顾念一点也不生气,眼里都是盈盈笑意。他附到容瑾耳边:“我服侍夫君穿衣服?”
容瑾不想起。他在长烟峡,少有睡懒觉的时候,更别说如今还有佳人在怀:“不如再陪夫君躺一会儿吧。”
顾念亲了一下他的脸,轻笑道:“该起来吃早膳了。”
容瑾闭上眼睛,往下缩了缩,假装没听见。
顾念含笑看着容瑾耍赖,很快就动摇了决心,想了新的主意出来:“要不我把早膳端进来?阿瑾躺着,我喂阿瑾?”
眼看着顾念真的站直身,打算去门外端饭进来,容瑾终于自暴自弃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瞪了一眼顾念,悻悻道:“你拿我当小孩子哄?”
又不是说病得下不来床了,哪个成年人会把饭端到床上去吃,还让别人喂?惯孩子也没这么惯的。
明明是容瑾自己耍赖不肯起床,顾念顺着他,现在反倒要被瞪。对这种毫无逻辑并且不讲道理的指责,顾念也低眉顺眼地全盘接收了,见容瑾肯起了,笑着过去帮容瑾穿衣服。
他们昨天闹得屋子里一片狼藉,自然有人悄悄地来收拾过房间了,干净的衣服已经叠好放在榻上,容瑾的一应随身物件也都好好地搁在一个托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