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这边你无需担心。”霍宁珘道。只要他在朝中做出退让,他家里自然会作出补偿,哪里还能再计较他娶谁,又如何安排自己的妻子。
陆莳兰皱眉道:“可外面的人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孪生兄妹,都成年了,哪有哥哥和妹妹身高体型完全一样的,容貌也一样,还有各种小动作。只要有心,人家肯定能认出是同一个人。”
她又强调:“再说,陆家大姑娘已‘夭折’多年?怎么又活过来的?”
“有我在,这些都可以想办法。你若实在担心,可随我离京,去个没有那样多人认识你的地方。照样可以入仕。”
陆莳兰闻言敏锐道:“首辅……是将要卸下内阁之职,重掌兵权?”
霍宁珘原本不欲这样早告诉她,略微沉吟,仍是道:“我四哥如今的韬光养晦,都是为了我。若是霍家只能有一个人主政当朝,那一定是我四哥,而不是我。”
陆莳兰一时心绪复杂,她没有想到,霍宁珘会为了兄长做到如此地步,但转念又想到四爷为了首辅,连腿都伤了,倒是也不觉得奇怪。
霍宁珘对兄长如此,但是,对她呢?
陆莳兰虽然于男女之间迟钝,心中却隐隐有所感觉,首辅很满意她的容貌体态,喜欢与她亲热。甚至现在,还有些认可她的能力,甚至还要与她成亲。可能对她,真的要比对其他女子感兴趣得多。但她总觉得,他恐怕始终还是占有欲和不甘而已……
***
隔日,皇帝,霍家兄弟,几位王爷都乘坐三桅船出海,当然,只是在近海巡游,驶得不远,又登上了附近的嘱安岛看了看岛上的军械作坊。
陆莳兰则在走访附近村落,侧面向百姓询问了解,这东津卫水师平时风气与纪律如何,可有做过扰民甚至欺民之举。
她从一户农家出来时,便见一个少女坐在地上痛苦喘息,不能喊痛,看年纪约莫才十四,五岁。陆莳兰赶紧上前帮了一把,她的目光随即落在这少女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旁边的一名大婶便道:“哎哟,荷妞这是要生了。韩婆子!还不快来把你家荷妞带回去。”
周围倒是来了两个人,将那少女带走了。
那大婶便朝陆莳兰道:“这女娃娃呀,被人坏了身子,肚子里的孩子都快生了,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她婆婆之前原本要药掉孩子的,谁知这孩子命大,居然留了下来,作孽哦。”
陆莳兰慢慢道:“确是可怜。”
她作为一个“男子”,当然也不好过于关心人家的生产,只好离开了。但那少女大着肚子,痛苦喊叫的画面却是印在了脑中。
到了下午,霍宁珘一行从嘱安岛回到营地,却见有人急急来禀,道:“首辅,陆御史……掉进海中!被海浪卷走了!”
这一个小小御史,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然而霍家兄弟,萧冲邺,谢遇非却都是一怔。
“你说什么……”霍宁珘右手收掌为拳,声音极低。
那人赶紧一鼓作气禀报清楚:“陆御史今日去清查船只的时候,经过一座索桥,上面有三块板子应当是被人事先弄断了,只是简单地卡在一起,做成陷阱,完全无法承受人经过之力。陆御史走过去时,就从那处掉进海中急流。”
谢遇非一愣,随即大怒:“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槿若!”
“槿若昨晚告诉我,东津卫的船队里有些问题!他说,这三桅战船的确是造得坚实精细,然而,别的不那么起眼的一些小船,比如那四十艘苍山船,其中只有二十艘达到建造要求,然而还有二十艘船却是钉板稀薄,船板的材质亦不够牢实。但他说今日还要再细细查对一应文书,才能完全确认。”
“槿若……这是被人设局给害了!都怪我,没有立即引起重视。” 谢遇非痛苦自责道。
萧冲邺闻言,身体颤抖,连说话声音也变了,道:“简直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