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有些邀请没经过兄长的同意,是我僭越了,也太仓促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莫过于此。
闻言,不仅是神侍们目瞪口呆,几名武家要员也是一脸傻样。他们真切地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位小城主,万万没想到,十岁孩子的处事手段能如此成熟?
这真是十岁?
可恶,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巧言令色。”杀生丸给出评价,到底是翻篇了。他的目光从孩子的头盖骨上移开,看向本殿之后的犬神像。
只见一尊与他本体极其相像的白犬卧在神座上,它蜷起犬身,闭着双眼,以保护者的姿态拢起倚靠在腹部的小小半妖。
月白色的玉像,嵌着与四魂之玉颜色相近的晶体作白犬的月牙和妖纹。
半妖为新生的赤子状态,正露着藕节般的小胳膊,抓着白犬的一缕长毛安心沉睡。
雕得栩栩如生,恍若光景重现,很是温馨且暖。
只是,杀生丸的犬妖形态与父母很像,在他刚打量的时候,还以为是父亲的犬身罩着一个婴孩。
片刻失神。
半妖祭香,青烟袅袅。当两侧巫女跳起恼人的祈祝舞时,杀生丸转身,一眨眼消失在本殿之中。
谁也不知道大妖去了哪儿,只听得人群掩映处,一对白发蓝眼的兄弟长出一口气,异口同声道:“得救了!”
流:“哥,杀生丸已经完全无视你了,你捡回了一条命呢。”
“不愧是犬夜叉!”五条莲长出一口气,“果然,想跟杀生丸这种冷血大妖搭话,没有相同血脉不行。血脉不如他的就是杂碎,血脉跟他差不多就是对手,只有同源所出,才能被他看几眼。”
才有可能被放过……
要不是他够强,早被杀生丸一鞭子抽到黄泉了。
那家伙对他下手可狠了,他俩是真“掏心掏肺”地说“掏心窝子”的话啊!
“唉,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记仇?”五条莲摸下巴思索,“万一杀生丸深更半夜来宰我怎么办?我会英年早逝吧?得想个法子保全自己。”
流:……
已经不想说话了。
杀生丸真想宰了兄长,不至于无法重伤。况且,大妖怪也不会无聊到跑去咒术师家宰人。
“哥,你回家吧。”流叹道,“娶一位贵女,有点家主的样子吧!”都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为什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不要!”五条莲严肃道,“这比被杀生丸追杀痛苦多了,我宁可战死。”
流:……
家门不幸。
五条兄弟在外等了许久,才见祭拜完毕的缘一步出本殿,领着武家的要员和一半神侍,握着祛晦的柳木往山下走去。
他们穿过人潮,在神侍的吟唱声中越走越远。
开契仪式算是结束了。
五条兄弟随缘一下山,转入三岛家中长屋的待客处,沐浴换衣,最终穿了两身相对轻便又不失礼节的“直垂”前往。
待入了侘茶室,他们发现杀生丸没离开。本以为他是想跟弟弟培养一下缺失三年的亲情,谁知他们想差了,杀生丸留下来纯粹是想拿弟弟练刀而已。
妖怪能有什么兄弟亲情?
世界上还有比变强更重要的事吗?
杀生丸的狗生不是在找铁碎牙的路上,就是在找弟弟练刀的途中。人类所理解的“孤独”,之于杀生丸来说是最舒适的状态。
为了练刀,大妖怪不介意等蠢半妖解决琐事。
而缘一的要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产屋敷一族背负的诅咒。
待五条兄弟入座之后,缘一道明了请求。提到鬼王无惨时,俩兄弟的眉头一蹙;说起产屋敷的诅咒时,连小憩的杀生丸也睁开了眼。
不同的是,五条兄弟觉得这事有点棘手,而杀生丸的重点是——愚蠢的半妖,不仅自愿为人类奔波,连代价都想替别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