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这至少是个能容纳五口之家的住所,听程誉讲是他姥爷当年求学时买的,已经有至少五十年的历史了,而这座房屋的建造则要更早,保守估计这是七八十年前的老建筑。
薛宥卡的手指在沙发上揩拭而过,灰尘很少:“家具都还很干净,只需要拖一拖地就行了。”
程誉已经在打电话叫当地钟点工了。
楼上也保养得极好,一间还剩一些书的藏书室,一间是储晋住过的卧室,还有一间是空着的,最顶上的阁楼很大,也很旧,走上去会发出年久失修的咯吱的木材松动的声音,推开雾蒙蒙的阁楼窗户,窗外是潋影波光的河流,倒映着秋天浓烈温暖的色彩。
钟点工隔了几个小时才到,与此同时家具商也送货上门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纸箱从车上搬下来,运输到老房子里。
薛宥卡问他:“茂哥不是去买房子了吗,买这么多新家具干什么。”
“要翻修一下。”程誉对工人说:“那个是床吗,搬到阁楼去吧。”
他低声对薛宥卡说:“喏,你要的大床。”
薛宥卡看向几个摞在一起的巨大纸箱,涌上一股无力感:“我只是说说而已,不需要太大的。”
“不是很大,比酒店的宽一点点。”
因为房间不够放,只能放在阁楼,而阁楼太旧,需要整个重新装潢。
翻修一栋至少有七八十年历史的老房子工程量巨大,但程誉没想完全改变它原本的模样,只加了些新东西。虽然酒店也有大床,可这是最美好的第一次,程誉想要他永远都记住这一天,记住还不算完,翻修过后每年必回来打卡。
几天后,牛津开学,薛宥卡穿着正装去参加了开学仪式,在学院和剧院前留影纪念,并掏腰包买了张一百英镑的新生舞会门票,去见识了一番。
但交换生在这里,不融于普通的大三学生,也不融于牛津的本科新生,两边都不属于,显得格格不入。但他心态平和,融不进去的圈子是没必要硬要去融入,是抱着单纯来吃吃喝喝,要尽量吃回本,顺便看看国外的舞会什么样的心情。他听闻今年入学的新生有某欧洲国家皇室,只是在人群里,分不清哪个是王子。
这种隐藏身份的人物在牛津还不少。
舞会的正餐并不好吃,薛宥卡拿了一些甜点和冰淇淋穿梭在边缘。他没有提前邀请女伴,也不认识女伴,有个穿红色礼服的白人女生跟他搭讪,很直接地夸他的眼睛漂亮,然后问他名字和学院:“你有舞伴吗?”
薛宥卡根本不会跳舞,怕出丑只能婉拒。
“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谦虚,来吧我教你,很简单的,我有口诀的。”甚至于先抬起了手,等着他来牵。
跟不认识的女生在舞会上跳舞,这种文化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薛宥卡硬着头皮跟她一起进了舞池,手心向外,只做了一个动作,没有直接碰到她。
那女生低声用口诀来教他舞步:“你看,你跳得很好啊。”
“谢谢,是你教得好。”
不过薛宥卡很少跟女生这样接触,又紧张又觉得这样不太好,然而这只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甚至于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脚,这支舞提前结束了。过后还有其他的男女对他表示了兴趣,薛宥卡每次自我介绍都要说一遍自己是大三的交换生,只来上一学年的课。
听说留到凌晨还有其他活动,但他没待那么久,九点过就离开了。学院大门外,程誉提前来等他。人一出来,程誉就看见他,先是招手,然后大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问:“舞会好玩吗?”
“不好吃,我没吃回本。”餐食都做得很精致,可都不合胃口,最后吃华夫饼吃饱了,“但是舞会氛围很好。”
坐上车,程誉在他身上嗅到了隐约的女士淡香水味道:“有人请你跳舞了吗?”
“嗯…有一个。”
程誉挑眉,倒也没有说生气:“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