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檀拿过自己外袍慢条斯理穿上,他一向在做这件事上爱衣裳整齐。外袍一穿,他又成了那个沅芷澧兰的贵公子。
他不仅整好衣袍,还拱手向太子请安,“微臣给太子请安。”
一件带着龙涎香的披风在此时裹住我,帷帽也戴在了我的头上,我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抱起。太子的手将我的脸摁向他怀里,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把林重檀捆了。”
因我被完全罩住,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外面的动静,我听到有其他人走过来的动静。
等我眼前重现光明,林重檀已经不在小憩阁内,太子看了眼凌乱的床榻,面色似乎有些更难看。
他将我放在桌子上,随后解开绑在我手腕上的腰带。他一面将腰带攥于手里,一面微微拉开我的披风。我忍着羞耻没有动,看着他又慢慢松开手。
“弟弟能自己穿衣服吗?”他问我。
我伸手拢紧披风,脸上还挂着控诉林重檀时的泪水,我知道自己现在该装柔弱,装委屈,极力去控诉林重檀是个禽兽,但我以现在这种姿态独自面对太子时,一时装不出委屈了,只闷闷地凝泪点头。
当太子起身要走时,我才忍不住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可一早想好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太子停下步子,低下头看了我一会,才说,“先把衣服好好穿上,然后什么都别管,只管跟没事人一样回华阳宫。”他手指捻去我脸颊的泪珠,语气森然许多,“放心,孤会帮你处理好林重檀的。”
他说完这话,走了出去。我平复好呼吸,才抖着手去穿衣服。好在我的衣服没有怎么被弄脏,只是腿间的不适让我很难受。我正拿着丝帕匆匆擦拭时,楼下似乎有惨叫声传来。
我手蓦地一抖,惨叫声不像是林重檀的。
我忍着酸疼,加快穿衣的动作。我穿好衣服后,回想了太子的话,最后将他的披风放在了案桌上,匆匆离开小憩阁。
七层和六层都没有人,我下到五层的时候,仿佛听到五层有动静。我不由往动静那边看了一眼,但因有书架挡着,我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思忖片刻,还是选择先离开。
离开藏书阁前,我随意从一层拿了几本书,再坐上候在后门的软轿。一坐上软轿,我就忍不住蜷缩起身体。我不敢发出声音,只茫茫地盯着我拿进来的几本书看。
回到华阳宫,我没有急着沐浴,而是守在寝殿等外面的消息。如果太子将林重檀欺辱我的事情隐瞒下来,那我就会带着身上痕迹去见皇上。
而传到华阳宫的消息让我惊得把正在磨的青玉石砚台打碎了。
先前我因心神不宁,便想靠磨墨来逼自己冷静。
看着地上打翻的砚台,我拿过丝帕一边擦手,一边问:“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钮喜又重复了一遍,“林知州林重檀在藏书阁醉酒,欺辱了来藏书阁看书的未来太子侧妃,但被翰林院修纂蒲若南蒲大人发现。林重檀为掩盖事实,动手杀害了蒲大人。”
我闭了闭眼,好半天才说:“我知道了,钮喜你先出去。待会我沐浴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是。”
钮喜离开后,我将自己沉入浴池,我依旧对水感到害怕,但这一刻,我除了害怕,心里还有别的东西。
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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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所犯之事如惊雷一般在宫里炸开了,不仅仅是宫里,宫外的人也知晓了。一夜之间,京城的人都知道琼秀风骨的年轻状元郎杀人,还奸.淫未来太子侧妃。
翌日清晨,我还得知一个新消息,昨半夜陈姑娘上吊自尽了,但没死,被身边伺候的宫女救了下来。
庄贵妃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