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让尹南絮过去,尹南絮蹭到他边上,往他腿上一倒,示意他继续。孔侑到不觉得关于《熔炉》有什么好继续的,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问尹南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尹南絮说起导演们对政治人物的了解,感觉自己在那个局有点格格不入。关键是大家胆子都那么大,显的她好怂。
男朋友摸摸气势被大佬们压制的小朋友的脑袋,开解她“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一部立身的作品,找点政治丑闻的题材拍一部,你自然就跟老师们
一样,对那个圈子有关注了。现在不是还在准备第一部长篇么,不了解也很正常啊。”
尹南絮拉下他的手有些疑惑“为什么立身的作品要找政治丑闻的题材?”
“那是条捷径啊,很多导演不都那么做么。”孔侑反倒不解她为什么那么问“那种题材的话题度高,也容易获奖,往商业片的方向拍可以,往严肃题材或者艺术片的类型拍也行,可选范围广啊。”
捏捏他的掌心的尹南絮表示她问的不是那个,她当然知道拍政治丑闻的题材很容易出头,这在南韩电影圈都快成明规则了,她想问的是“大家都冲着政治丑闻去挖题材,这件事本身很诡异啊,文娱工作者专门跟政府对着干什么的。”
“这有什么好诡异的,阶级冲突是近现代题材里最真实也最容易让观众有代入感的。”孔侑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纯爱电影除外,拍现代戏想要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也不用过多解释的恶角,让公职担当最简单。”
尹南絮楞了一下,隐约觉得两人在说的不是一回事,想了想换了个角度“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攻击政府成了政治正确,理论上不是应该攻击财阀吗?”按照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真正的阶级斗争应该发生在财阀和平民身上啊,总统也顶多四年就下台了,真正应该被斗争的是‘永不倒’的财阀才对。
孔侑也愣住,他很确定两人在说的不是一回事“你想问的是不是创作自由的限制?”
被点醒的尹南絮拉着他的手上下摇了摇“对,创作自由,这世上不可能有真正的创作自由啊。”她始终不理解的就是这点,姜帝圭那帮人到底在争取什么。在她看来南韩电影的尺度已经自由的不能再自由了,虽说有《潜水钟》的特例,但那也是特例啊,其他电影抨击政府抨击的那么凶残,不是也没被限制么。
“你说的真正的创作自由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们没有创作自由啊,至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由。”孔侑玩着她的手随口说“你看过的尺度最大的电影攻击的也是当局,但你看过攻击财阀的电影么,不是拿二代、三代甚至是四代出来当恶角,而是真正剑指初代创始人的,一部都没有吧,那
就是被限制的创作自由。”
从小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男演员表示,国家的实权派从来不是政党,政党会换届,拍过去的政治丑闻,攻击的也是过去的政党,过去的政党发生了什么当局有什么好管的,当局还可能是过去政党的敌对方呢。但财阀不一样,财阀是一脉相承的,可以找一些年轻的新时代出来说他们糜烂,但绝对不能碰‘老人’。
否则电影拍都拍不成,压根到不了被禁播的那一步,根本不会有那样的片子出来。哪怕出来了也只能绕到去国外参加电影节之类的,国内所有院线都是财阀旗下,动了人家长辈还想要在子孙辈的产业里播放,做梦。
红旗下长大的女导演表面上可以理解所谓资本主义国家永远是资本为王的概念,但内里依旧维持着对政府的敬畏远超财阀,在她的观念里执政党才是真正的实权派。可听孔侑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啊,扒拉一下她所知道的电影,还真没有一部是攻击核心财阀的,即便是有钱人出任恶角也是年轻一代。
让刘垭仁登顶的《老手》就是典型,他在剧里的角色就是年轻一代,糜烂的一代,但让他有那个资本糜烂的是他的上一辈,但整部电影都没有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