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渝泽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好。
医生被叫过来时震惊不已, 再三检查,还用上了仪器,这才在不可置信中给了大伙儿确定的回答。
“他身体的修复能力, 着实罕见啊。”
伤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
他主的刀,当然清楚这种伤需要养多久。
可现在一检查,诶,仿佛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这什么情况啊?
如果不是确定病人还是那个病人,医生都要怀疑是不是人被掉包了。
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只能感慨这位聂团长身体异于常人。
不,还有一种可能——近两年部队出现了一种药剂,这种药服用后对人身体的改造效果明显,或许, 这位那么重的伤都能留一口气, 开完刀就能恢复得这么快,就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儿, 耿孝恍然大悟。
记录下聂渝泽的恢复情况, 道:“吃完饭歇一歇,晚上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难得有服用过A4的人送回京市,由他亲自照料全程正好能观测病人身体的种种变化。
“耿医生,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病人恢复得很快,再详细检查后好更改药量。”
“那就好, 那就好。”
章谨之拍拍胸口,这下放心了。
翠翠在医生夸聂渝泽修复能力强时眼皮子跳得厉害, 看向蹦蹦跳跳, 拉着妹妹彩衣娱亲的初七。
顿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臭闺女,那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晚上,忙活担忧了一整天的章谨之被劝回家歇息了, 聂宣留下陪床。隔壁病床婶子的家人傍晚时替她办了出院,儿子儿媳拼命劝,又下跪又保证,才把她劝回家。
原来是老太太是被家里老头打住院的。
捱了一辈子的打,这次终于不忍了。
住院前就到派出所报了案,意料之中没得到妥善解决,老头除了被告诫几句啥后果都不用承担。
毕竟世道如此。
似乎全社会都觉得男人打媳妇儿不叫伤害,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拌嘴”。
哪怕这个人三番两次打人;
哪怕每次都把媳妇儿打得鼻青脸肿不能见人。
好像只要被打的人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没死,这事就不叫事儿,只是挠痒痒似的。
老太太一开始也没想反抗。
这么多年,她就知道一件事,不反抗挨一顿打,反抗了再多挨一顿。被丈夫打这事儿她都习惯了,偶尔还庆幸,还好老头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打她时也没年轻那会儿痛了。
这阵子听说出了个革委会。
啥都能管,啥也敢管。
老太太再次被打后,就顶着伤,半信半疑到革委会告了状。
这下好咧,家里老头当场被拉着附近胡同游街,边游街押着他的人边敲锣打鼓宣扬他的恶行。
什么偷公家材料啊,跟胡同哪个寡妇暧昧啊,回家地主作派打媳妇……
总之,在老太太一通豁出去的操作下,糟老头子身败名裂,被关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往日对她挨揍视若无睹的儿女又气又怕,心里未尝不担心老太太不管不顾也去告他们。
这才一个个变身大孝子大孝女,捧着哄着呢。
亲眼见了这么一出,聂渝泽只觉得又解气,又荒谬!
解气的是,欺压人、动不动就暴力对待家人的畜生可算被制住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荒谬的是,解决这事的不是应该解决的部门。
而是刚组建的革委会,而革委会甚至不走太多流程,不用明确证据,这会导致什么情况?
——权力的失控已是必然的局面。
难怪妈下午会说离婚手续合规。
聂渝泽不再想这事儿,拍拍椅背,示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