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林一晚没睡,净琢磨员工的事了。早起也没注意到托尼没来打招呼,胡乱洗漱了一番,便晃晃悠悠走到后院,拖着腮帮对着浓雾发呆、叹气。
托尼找了一圈才找见他:“院长!看我给你带什么惊喜来了!”
为了不让小院长猜疑,托尼上岛就把战甲还了,换回自己的橙马甲才来见人。
几只自由鬼飘在但他林身边,姿态妖娆,宛如妖狐惑君,软言软语地指责道:“唉,你还打扰院长,院长已经很烦恼了。”
托尼:“??”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们就是想趁机拍院长的马屁,然后开新地院长就会不抓你们——
我呸!想得美!
托尼当即把次元匣一倒,装在里面的矮墩子们就满脸惊恐地从匣子里噼里啪啦掉下来,滚了一地,狰狞的爪牙丑得众鬼惊叫出声。
但他林:“……我还没怕呢!你们哪来的立场尖叫?”但他林强作镇静地说着,把脚缩了回来,“这啥啊?”
托尼又不能说是自己捉的,只好忍痛让功:“护送队送来的劳动力啊!终身劳改的那种,活到老,工作到老。”
矮墩子们也听不懂托尼在说啥,但对方说最后一句时,那种凶残的、恶狠狠的语气,让他们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托尼:“这个资质,做医护我看有点愁,干点勤杂小事还是可以的哈!回头打扮打扮,小矮人还挺可爱么。”
“……”但他林看着满地露尖牙的矮墩子,忍不住恶寒了一下,最终还是要做好院长的理智占据了上风,“要真都是终身劳改的话,那这数量,连开十块新地都不用愁了!跟屁虫,过来帮他们录入下看看呗?”
跟屁虫就转过来,红眼睛挨个在矮墩子身上扫描:“嘟嘟,身份核实,劳改期:终生。嘟嘟,身份核实,劳改期:终生……”
但他林听跟屁虫“终生终生”响个不停,总算乐了:“这也太棒了吧!真是终生?要是能多送这样的医护人员——不,不行。送来劳改的人多坏啊,打扫卫生就算了,做医护,万一故意伤害病人怎么办?”
几个自由鬼眼看托尼大有抢占风头的意思,纷纷酸道:
“院长,你心也太宽了。做勤杂工也不放心啊,院里仪器那么贵!”
“就是,而且万一他们暴起攻击病人呢?”
“唉,我以前倒是认识一个朋友,蹲过监狱的。对付这种人啊,就得有个‘狱霸’,比他们还凶还残暴,能镇压约束他们——”其中一只鬼,戏特别足,还懂得以退为进,“可是,到哪能找到这样又能压得住它们,又百分百听从院长指挥的‘狱霸’呢?”
“唉,是啊。上哪能找到这样的狱霸呢?”但他林一边思索着,一边站起来,摸出一直坐在屁股底下的吸鬼器,刚刚他一直把它当板凳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先把能抓的鬼抓了吧!”
鬼们:“……”
鬼们:“啊啊啊啊啊!!!”
·
岩浆纵横的山谷里,多玛姆仰躺在即将被吞噬的小块陆地上,模糊的视线中倒影出满天星斗。魔法火焰构成的肉.体逐渐溃散,小簇的火花落下,与岩浆融为一体。
就在刚刚,他在向高维度发起的征服战中被击溃,魔法火焰逐渐熄灭,与黑暗空间、信徒的联系也依次中断。
他输了。输在狂妄,他自以成为黑暗空间主宰后,自己便能所向无敌,他肆意妄为,因为只要还有崇拜他的信徒,他就永远永生不死。可他却不知道,有些差距与生俱来,宛如天堑,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
这一刻,他如同回归了还是人类的自己,放眼看这漫天星空,重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这里是他的战场。也是他将葬身之处。
视线渐渐模糊之间,马的嘶鸣与马蹄踩溅岩浆的声音传入多玛姆的耳中,一支幽冥般的纯黑色骑士队,高骑在无头幽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