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说是还给我们木料的!”
“木料是一些旧东西,不值钱,我看给他们双胶鞋吧!他们妈不在,估计鞋都要那丫头做。”
赵旭东想起那丫头补了窟窿的鞋点点头:“最好是旧的,有点洞也没事,村上不能穿好的,穿好了那是资产阶级臭思想。”
“不过是一双胶鞋,那些胶鞋就是给干活人穿的,工人穿,解放军穿,怎么农民就不能穿了?卖出那么多没听谁说什么资产阶级臭思想的!我看你小子思想有问题。”韩敏敲了一下儿子头。
“妈,你不知道,她家特殊,别人能穿她家穿了肯定是事!”
“注意点好,以后还是找破的,补补一样穿!”赵国强倒是同意儿子观点。
从此老太太快成收破烂的了!
天凉了,冰兰依旧用咸菜汤做了一大盆小鱼,熬点咸菜豆,搬出一罐咸鸭蛋煮了,鸭蛋哪来的?捡来的野鸭蛋!他们这里还真有野鸭,偶尔捡到野鸭蛋很正常。一锅野菜饽饽,一锅黑面馒头。梁建国有时也奇怪,家里粮食好像很富裕的样子,按正常这个吃法是不是早该没了?怎么还有玉米面?
冰兰没给他解释,总之家里粮食能坚持到大秋。
秋收逐步展开,谷子,早玉米,晚玉米,高粱,黄豆等等陆续运到麦场。一捆捆青玉米秸秆沉得要死,为了腾地都要背出来堆在河边。早上的露水很凉,中午的秋老虎又很热。
所有人又跟孙子似地干着,唯一的乐趣就是在玉米秆中能找到甜甜的秸秆。回家每人都抱一抱留着孩子大人慢慢啃。最甜的还是一种叫多穗的高粱杆,跟甘蔗一样甜。也是所有人的最爱。
赵旭东也不往回拿,因为他根本不去找甜嘴巴的秸秆,那么一堆里不一定有一根,那是女人干的,他才不会干!
休息的时候就是毫无形象地一躺,有时候还能打起鼾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你还没办法。干活不比你少,你说啥?
陈胜利为了杜绝有人生事挑刺,每天带着会计在地头看着干活,一天一评工分。
“梁建辉,十分,有意见吗?”
没人说话就表示同意。“刘翠平八分,同不同意?”……
“梁建国十分,有意见吗?”
“梁冰兰八分,有意见吗?”
“队长,她刚十六,怎么能拿八分?”
“大伙有目共睹,她干的跟男人一样多,八分我都觉得给少了。梁家三口干的量与三个男劳力一样,甚至更多,怎么给八分不行?”
“行!”有人在人群里高喊。
“梁开全怎么算?”有人问。
“这个我跟村长已经商量了,他干了男劳力的活,咱们要一视同仁,所有人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没有歧视,人人平等。”
“可他是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就不吃饭了?就不穿衣了?只要国家没有政策不给他们工分,不给他们粮食就与我们一律平等!”陈解放一锤定音,这种事还是早点解决以免有人扯皮生事。
梁开全拿到工分最高兴的莫过于兄妹,一个农民干一年能得多少钱就看你这年拿到了多少公分。男劳力出满勤干满工,一天不过十分,当然有特优级的十二分。谁能拿到?一个生产队能用巴掌数过来!除了生产队长,别人想拿那是要玩命地干!
一年360天,不可能天天干,10分的工一天多钱?好的时候不过三两毛,不好的时候也就一毛左右。一年到头分不到几十块。就这几十块好不都是你的,一年分到手的粮食要扣钱,若从生产队支取农具要钱,有个天灾病业的花项你最后得还,诸如此类,一个壮劳力遇上好年头最后到手的钱不过六七十,还是没欠债和出满工的前提下。
女人能拿到四五十就不错,不满十八的一天才六个工分,老人孩子能挣的工分更少。人口多的能多分,人口少的不过百十来块。这是好年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