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你这儿媳妇长得模样可是真俊”擀了一上午面条的王氏纳着鞋底道。
“要不是把我儿子迷晕了哪能轮到她进门!”张氏撇着嘴道。
“进门就是一家人,我看你家媳妇挺老实的,你说啥都不吭声!”宋婆子道。
“咬人的狗从不叫!你家兆庆挑媳妇了可得长好眼仔细打听打听,娶媳妇就是娶丈母娘,丈母娘好闺女肯定差不了。”张氏开始传授经验。
门外一辆排子车停下,是王氏男人和儿子回来了。黄家做白案,平时擀面条卖,也给谁家蒸满月手工。北京这边生孩子过满月姥姥家要给外甥外甥女蒸斗,也就是蒸馒头,一般都是一百个,个头不大,上面点上一个红点。
有的人家怕蒸不好或嫌你麻烦就请做手工的蒸,黄家所说的蒸手工就是这个。白案师傅是旧社会对面点师傅的称呼,他们常与专门做红白喜事的口子师傅搭档。有的人家结婚办丧事要吃面条,黄师傅就跟着过去,直到宴席结束。
“奶奶,婶子,嫂子!”黄兆庆嘴巴甜,进来先喊人。
“这是做完了?”女人们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来。
“做完了,今儿天热,东家要吃凉面,整忙了小半天!”黄炳义道。
王氏放下手里的活计过去给爷俩打水洗涮,八月的天依旧很炎热,汗珠顺着俩人胳膊脸上流淌。汗褡早被就汗水湿透。
黄家人口简单,一儿一女,女儿开春出的嫁,家里只剩下三口。王氏唯一操心的就是儿子能娶个好媳妇。王氏帮着儿子擦着后背,问着今儿的东家都是什么卤子,什么菜,多找桌?
“这人说没一个就没一个,那个董家老太太以前可能作了!儿子以前的御厨,是得过太后奖赏的!可惜大清朝说没就没了!”宋婆子道。
“没了大清不是又来了一个大总统吗?换汤不换药,谁来都一样!”周氏道。
“那哪一样?以前可以考秀才考举人,如今不都取消了?实行什么留洋?学洋鬼子一套?这世道有好吗?”张氏瞟了眼正房,李家大儿媳正好带着小女儿出来。
李家男孩子都去了学堂读书,剩下两个女孩一个被拘着学针线,小的看着外面热闹也往外跑,吴氏只好跟出来。
吴氏拿了一块裁剪好的棉布,那是给儿子做的衣服。看闺女直奔那群小姑娘自己找了板凳坐下继续着女人的话题。
“你家弟媳怎么没出来?”宋婆子问。
“给我婆婆衣服上绣花呢!文秀也跟学学,我那弟媳那手绣活真是没的说!”吴氏夸赞道。
“你婆婆真是福气,穿出哪件衣服都是羡煞人!”张氏是真心称赞,“你们小叔也快回来了吧?”
“听说还有两年”……巴拉巴拉巴拉......女人又开始了。
冰兰在家长里短中熬到了女人们开始做晚饭,住在大杂院的各家门口旁都有一口缸,一个炉灶,一堆劈柴,劈柴下压着一堆煤,一个个用砖头木箱板子搭的储物小间。有的人家陆续搭建起灶房棚子,慢慢向公共空间挤压着。
秦大川回来就先去看闺女,将冰兰一下子举起老高,“慢点!别吓着孩子!”许氏忙道。
“闺女害怕吗?”秦大川游着冰兰问,冰兰一下子长高了,看得远了当然高兴,她笑,秦大川也笑,跟前站着的秦铁军也笑。冰兰从秦大川头顶下来便到了秦铁军背上,哥哥背着蛮舒服的,直到许氏喊着吃饭了!
晚上各家都将饭桌摆在院子里,院子充满了各种味道。冰兰家主食是两合面的馒头,过水秫米粥。这种粥煮熟了要过两边清水,泡在井水里吃,夏天吃这样的粥才清爽。一碟酱咸菜,每人一个咸鸭蛋。
冰兰依旧是蛋羹,许氏将她流油的蛋黄让冰兰吸了吸,冰兰把着碗边喝了两口清水粥。
“看冰兰这样是没事了!”秦大川高兴,夹了一点蛋黄给冰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