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住人,只有几栋住进了几位退休的老人,大多是有钱人买下来修养的地方。
这地方连出租车都不好打。
谢陆屿知道,顾青池至今不会开车,这意味着很多时候,顾青池只能被迫待在那栋房子里。
房子很大,大的人待的心慌,房子很整洁,整洁到看不出这里有个人曾经独自一人住了两年。
他还去看了花园,花园里曾经被顾青池被开垦出一小块,种了玫瑰,现在那里的玫瑰花都已经干枯在那里很久了,杂草丛生。
相对那一小块玫瑰花,这花园似乎也过于大了。
他走过每一个房间,试图找到顾青池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最终,他找到的所有,也不过一片早就枯萎的玫瑰花,书房被翻开放在桌子上的书,还有客厅茶几上的结婚证。
顾青池并没有将它带走,结婚证里面已经盖上了条形印章——双方离婚,证件失效。
谢陆屿坐在客厅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小红本。
他在沙发上,整个人摊在那里,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整个人阴郁颓靡到不行。
他抑制不住去想象顾青池当时是如何生活的。
顾青池那时候被迫终止学业,从校园里脱离,只能依附着他生活。
而他选择了迁怒,选择将怒火倾泻在另一个受害者——顾青池身上,而当时刚刚从校园来到社会的顾青池,也只能全盘接受。
谢陆屿是他在新环境里唯一的桥梁,于是顾青池害怕紧张过后本能的紧紧抓着这栋桥梁。
但这架桥梁,一开始就对他封闭着。
他求救了很多次,可是没有用,于是一天天他开始坠入深渊。
后来这栋桥梁断裂了,他们离婚了,他再次被抛弃到另一个环境当中。
于是他学着在社会上生存,学着工作,学着赚钱,这些都是学校里从来没有教过的东西。
谢陆屿曾经以为顾青池的抑郁症有遗传的关系,但他看了顾青池在运动会上的视频,他那时候多开心啊,像个小太阳,是同学跟朋友的中心。
而现在,他可以将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划开了。
这件事情里有很多人是凶手,而他是其中之一,这是最让谢陆屿难过的事情。
他一直在避免成为自己父母那样的人,滥情又毫无家庭责任感。
他要很爱很爱自己的爱人,承担起家庭责任。
但现实是他自己将一切都搞的乱七八糟的。
手机突然再次响了起来,它也放在茶几上,就在被作废的结婚证旁边,谢陆屿楞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喂?”
对面的人安静了一下,听着谢陆屿声音不对,试探着道。
“你哭了?”
谢陆屿抬头往上望天花板,眨眨眼,将眼泪眨回去,快速回答。
“没有。”
“是这样的,一位顾夫人,想跟你谈一下,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答应的话什么时候又方便,他话还没完。
谢陆屿紧张了一下,就坐了起来。
“答应答应,你帮我问一下时间。”
潘小成愣了一下,怀疑谢陆屿哭傻了,一般都是最先提出邀约的一方,来问被邀请一方的日程,他是来问谢陆屿什么时候方便的
“我是来问你时间的。”
谢陆屿就拒绝。
“不不不,我都有时间,你问问人家。”
潘小成就应了。
*
顾夫人因为顾青池养成了看微博的习惯,网上的事情她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她将那个节目看了一遍,将短信界面截图下来,看了很多遍。
越看就越心疼,那些文字她看一眼就觉得压抑,而这些都是她的小乖,写下来的很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