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三娘一通大嚷,直接泼了诚意伯一大盆冷水,潜在的意思就差没直接指责诚意伯唯利是图。
张氏本来十分愤怒,被女儿这么一闹,张氏转而担心丈夫会不会厌弃女儿。
她暗暗庆幸偏厅的下人早已屏退了出去,没有看到女儿的这番作态。
比起女儿,她更了解自己丈夫的野心和雄心壮志。
前几天,她差点弄死四娘被老太太狠狠训斥了一番,才知道丈夫现在的官职只是因为各方势力角逐,被没有靠山的丈夫捡了漏,暂代工部侍郎而已,随时有可能被打回原官职。
张氏想到自己差点坏了丈夫的好事,冷汗直冒,这事她连儿女都没有告诉。
此时诚意伯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人心本就是偏的,并不可能一视同仁。
他确实是偏心,他偏心儿子,儿子事关家族兴盛,尤其是出色的嫡子;他偏心三娘,三娘聪慧且是嫡女,他愧疚给她定下这么一门亲事,所以暗地里让母亲多偏宠嫡女;现在他偏心四娘,四娘入了温公子的眼,确实会给伯府带来更大的助益。
诚意伯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三娘自小享受伯府嫡女的最好待遇,吃穿用度自是极好,他还请最好的先生教导,花了大血本培养女儿。
四娘享受的是庶女待遇。
大娘二娘亦是如此,但她们亲娘俱在,日子过得比四娘还好一些。
现在他不过刚重视起四娘,因为一个还没影的宫里妈妈就被三娘指责偏心,泼冷水,诚意伯眉头皱紧,沉下脸质问。
“三娘,你说爹偏心,你扪心自问,爹对你还不够好吗?”
诚意伯语气里满是失望,这就是母亲和张氏以及夫子交口称赞的女儿?
诚意伯突然想到不显山露水被他以为平庸的四女儿,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阮余文注意到爹的情绪变化,心里一阵咯噔,忙道:“爹,妹妹向来骄傲,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您别生气,等妹妹想通就好了。”
“伯爷,大郎说的对,你不要生气,都是我惯坏了三娘,养成了她受不得委屈的性子。”张氏连忙接着道,她可不想丈夫对女儿失望,白白将丈夫的心偏到四娘那边。
女儿不知道,张氏却一清二楚,老太太其实更看重孙子,宠爱女儿的前提是女儿是府里四位姑娘中最聪明的,丈夫也最看重女儿。
老太太私库里有不少好东西,女儿出嫁肯定会得到一份,这个时候失了老太太的宠爱得不偿失。
明明女儿平时挺聪明的,怎么最近几天就变了?
张氏急上火,心里更是怨怼四娘这个祸头子。
阮三娘却不领情,丝毫不懂母亲和大哥的一番苦心,她只觉得大哥和爹一样,都想从温公子那里得到好处,母亲眼里也只有大哥,她冷笑一声:“我堂堂伯府嫡女就因为爹和淮阳侯打赌定下这么一门烂亲事,后半生的幸福毁了,爹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
反正伯爷爹不知道齐越安未来成就不可限量,阮三娘心安理得的怒怼伯爷爹。
阮三娘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吓到了张氏和阮余文。
张氏身形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三娘,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诚意伯原本只是失望,现在是真的动怒了。
“阮宁,没想到你现在还对我这个当爹的给你定下的亲事不满,前些天你不依不饶闹着要悔婚,我豁出脸面找淮阳侯说了这事,好不容易淮阳侯已经同意,说可以让四娘代替你履行这门婚约,你又改变主意,因着这事,淮阳侯很生气,我送了不少赔礼才让淮阳侯消气,揭过这事。”
一想到送出去的珍贵字画古玩,诚意伯就肉痛。
偏偏他这个嫡女却觉得理所应当,诚意伯心寒不已。
诚意伯这话暴露的东西太多了,张氏和阮余文全都不敢置信。
阮三娘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