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琴说着,又看看周围环境。
池青家里干净地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还仔仔细细摆在上回看到的地方,除了猫毛这玩意儿避无可避以外,整间房间看起来都没什么人气的样子——除了一些不知不觉多出来的东西,比如沙发上那天柔软的毯子,之前好像在解先生家里见过。
池青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坐在她对面,要不是皮肤白,整个人从头到脚几欲被黑暗吞没。
任琴最后说:“不过你既然要看书,这房间这么黑,对眼睛不太好吧……”
黑暗中,池青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惨白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轻点两下:“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帮上了一些忙,谢谢。”
解临洗完澡刚出来,就收到池青的一条未读消息。
这位爷主动给他发消息的次数屈指可数。
聊天框里只有四个字:洗完过来。
解临动动手指,裸/着上身回复:这么急,要穿衣服吗?
池青回得很快:……
-
夜里十一点半。
两人重回地下车库,解临不光把衣服穿上了,还严严实实地套了一件外套,夜里风凉,他有些可惜地说:“还以为你找我什么事儿呢,结果是出去找沈星河。”
池青:“你要现在想脱也行,没人拦着你。”
解临心说这个没良心的。
车拐过一个弯。
“你知道沈星河在哪?”解临问。
池青却提到另一件听起来毫不相关的事情:“你还记得你现在开的这辆车之前被人动过手脚吗?”
这可记得太清楚了。
当初逼着杀手来杀他们的时候,车是第一个被动手脚的。
在车上动手脚最简单,也最方便。
两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解临了然道:“如果他只是想逃,完全不需要看这些书,任何人做事都有目的,他之前试图把嫌疑推到蒋依芸身上,说明他的杀人名单里蒋依芸也在列。他能在知道举报电话有诈之后有条不紊地整理好书桌和宿舍里的所有东西,一方面是他的性格所致,另一方面,说明逃跑并不是他最迫切想做的事。”
“他真正想做的事——是让蒋依芸像王远他们那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不知道他想杀蒋依芸的真正理由,但一个人想不动声色地杀另一个人。
会选择什么样的杀人方法?
解临和池青两位被追杀过的人,恐怕最有发言权。
换句话说,追一个藏在华南市躲避警方搜寻的嫌犯不是他们的强项,跟专业刑警比起来,全市搜索这种事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找一个想杀蒋依芸的人,他们可太熟练了。
-
深夜,蒋依芸接到电话时已经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不太清醒地说:“喂……?”
她前段时间睡得不安稳。
闭上眼就会梦到那几名已经死去的学生。
王远在梦里还是那么讨人厌,他在课堂上公然跟她叫板,然后不知怎么的,她梦里的视线却越过王远,落在了某个熟悉的座位上,座位上的人正在听话地抄写板书。
但是她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只看得见他拿着笔的清瘦的手,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体型有些瘦弱。
然后她就醒了。
电话另一头,声音冰冷地像人工机器:“你现在在家吗。”
蒋依芸:“啊?”
那声音又问:“你平时自己开车去学校还是有人接送?”
这声音和说话方式辨识度很高,蒋依芸花了几秒钟时间想起这是谁,回答道:“我开车去,但是……”
蒋依芸想说“但是这几天她车坏了”。
刚说出口两个字,对面打断道:“车坏了么。”
“……”他怎么知道。
蒋依芸挪开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