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同时召了两个人?”
“不是,一开始单召了你父亲,后来正赶上你大哥也在都督府衙门里办差,索性一起带进去了,只来得及跟家里送了个信。”
郑氏忧心忡忡,邵循却很淡定:“母亲莫要担心,父亲被召进宫奏对政事再平常不过。”
邵震虞身为英国公,同时也是节制中军的长官,隔三差五就要面圣奏报,应该是极平常的事了。
郑氏急道:“这不一样,以往不过是个小太监来传个信儿而已,这次可是何晋荣奉了圣旨传的陛下谕令,何况还将你哥哥一起带进去,这可不寻常啊。”
邵循没有说话,一旁的小弟邵缨道:“大姐姐,你在宫里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邵循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声说:“是福是祸,等父亲回来便知道了。”
邵琼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水,打了个呵欠:“爹爹又没犯什么错,怕什么。”
她提起精神问:“姐姐,你在宫里可发生了什么趣事,太后娘娘好不好相处?”
“没什么特别的,娘娘也很和蔼,”邵循道:“不过她还提到过你呢。”
邵琼眼睛一亮:“提我什么了。”
邵循勾起唇角,微笑道:“问你是不是定给了郑家啊。”
邵琼一愣,脸上的笑意僵住,磕绊道:“是、是么……”
郑氏原本就心情不好,结果除了儿子还上点心,两个女儿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她难免烦躁,又不好斥责继女,只能呵斥邵琼道:“好了,这些事什么时候说不好,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
邵琼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但是察觉到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敢顶嘴,只能咬着唇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
此时被带到两仪殿的邵震虞可没工夫想他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受了委屈。
他和邵揆在耳房等了没有多久就被叫进了暖阁内,这时邵震虞便有了预感,今天的事可能不同寻常。
因为两仪殿是宁熙帝日常处理政务所在,不远处就是内阁,军政两处大臣来往,但是往往觐见也不一定马上见到圣颜,因为前面排了不止一个人。
这次不过刚到就被召见……
邵震虞收拾好了情绪,表情肃穆的带着儿子一起叩首行礼:“臣叩见吾皇,愿陛下万安。”
皇帝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两位爱卿平身吧。”
邵震虞和邵揆的心同时放了放——这语气,至少不是什么坏事。
皇帝坐在御案后,先是让邵震虞把都督府近来的军事禀报了一遍,中军诸事邵震虞大致都清楚,因此奏对时不算慌张,君臣两个商议了一刻钟的功夫,就把公事说完了。
接着皇帝也没忘了邵揆,就着他现在带着的差事略问了几句,这才停下来。
接着殿内就陷入了沉默,直到邵震虞的心重新提起来,皇帝才缓缓道:“邵卿,你与朕相识也有二十来年了吧。”
邵震虞的喉结动了动,他咽了咽口水:“陛下说得不错,臣有幸与陛下相识,距今已整整二十五年。”
皇帝点了点头,“这些年来老英国公与先帝携手打下了大周的江山,与其君臣相和,而你,则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也相信你的儿孙将来必定也会是大周的中流砥柱,邵氏满门忠良,居功甚伟……”
到了这里邵震虞听不下去,也不敢听下去了,他带着邵揆一起双膝跪地,叩首行了大礼道:“臣惶恐。”
眼见着邵震虞的额角冒出了冷汗,皇帝起身,从御座上下来,绕过案桌走到两人身前,亲自将邵震虞扶起:“邵卿不必多礼。”
邵震虞被他一番话吓得不敢起来,想要重新跪下,却被皇帝如同铁钳一般有力的手臂牢牢搀住,跪也不下去:“陛下……”
皇帝温和一笑,“小邵卿也请起吧,动不动就跪,可不合咱们两家的情谊了。”
邵揆比他父亲还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