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求私利,各大队干部主要维护的还是大队的利益。
但这个大队利益,可操作的空间大,中间还有间接得利的干部家属,这是无法避免的,就像小刘队长,一心想要刘福田当林爱青的学徒,知道满妞学会开拖拉机会那么高兴,这是一个道理。
如果林爱青太过较真,工作过程中势必会遇到诸多阻力,还容易得罪人,直接影响到以后工作的开展。
“具体问题咱们要具体看待,有些事情,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虽不至于掰开了,捻碎了地教林爱青,但李站长这番话也算得上是语重心长了,“不要只顾眼前,要顾大局。”
“行了,你自己在工作中慢慢体会,总会明白的。”
林爱青并不傻,她能听明白李站长的意思。
因为李站长开过会,林爱青的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虽然各大队整理出来的机械数目和报损都超出了林爱青的预计,但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也有格外难缠的大队,当年分配下来的农用器械居然全部报损,一台完好的都没有,大队长还拉着林爱青哭穷,要求农机站重点照他们大队。
林爱青,“……”
工作上的问题先不提,等交完公粮,各大队很快就要分钱分粮了,林爱青的工作只能先暂停几天。
正好赶上周末,林爱青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去晒场那边瞧热闹,满妞还约了她,等完事后一起去供销社,满妞要扯布做新衣服,林爱青也准备去邮电所问问有没有自己的信。
白滩坪仓库的晒坪外,已经排了两条长队,每家各派出两个代表,分别排队领钱领粮,林爱青刚到晒场,才跟满妞碰上头,就被小刘队长抓了壮丁。
让她帮着队上的会计打下手,给社员核算工分分钱。
同样在排队等着分钱分粮的知青不免都有些嫉妒,但是没办法,他们没有林爱青那个本事,只能老实在这里排队。
林爱青去帮忙,也没有社员提反对意见,刘大根倒是想表达意见,不过少数服从多数,他反对了也没用,只能脸色黑黑地站着。
现在林爱青在公社可能只是个小干事,但走出来在社员眼里那就是吃国家粮的公社干部,尤其她还是从本大队走出去的知青,社员们心里都觉得特别光荣。
会计那边桌上,一个会计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队上的收入和支出,还有社员家庭在队上打的开支,旁边还有一本用信纸画的结算表,林爱青负责填这个表。
看到队上的收入支出汇总,林爱青才知道,原来生产队也是有收入的,除了粮食收入,还有副业收入,再加上出外劳务收入,总收有四万多元。
支出则主要是化肥、农药、畜药,以及粮种、菜种、草料这些,扣除公积金和公益金,总支出不到八千元,结余的钱就是工分可分配金额。
合计算下来白滩坪这边的每十工分可分得零点八二元,这样的工分收入已经算得上是很高的了,等会计报出数字,大家伙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生产队上分钱最多的人家,家里有四个壮劳力,家里的女人孩子也都下地挣工分,人均能分到九十六块八毛三,总共八个劳动力,可分到七百七十肆块六毛四,扣除全年开支后,可拿到六百九十余元。
当然一般人家拿到手的并没有这么多,平日里婚嫁白事,还有头疼吃药,都需要找队里支钱,有些人家还有一些陈年旧帐需要在这时候清缴,扣除这些,才是实际拿到手的。
有些家里出的情况多的,一年的工分扣完,最后还要倒欠队上的钱,还有一些极其懒惰的社员,别说分钱了,就是粮也只能拿到基础的人头粮,根本就不够吃。
会计的本子上其实已经算过账了,不过社员来领钱时,还是会再给报算一遍,随着算盘的噼啪声结束,就是一家人能拿到的钱。
林爱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