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林爱青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主要是杨建刚离她八丈远,林爱青稍一靠近,他就往后躲, 死活不肯接。
林爱青只好让杨建刚跟何江西一样, 一点过来她这边, 隔壁公社的拖拉机不能再拖下去了, 得赶紧修好才行。
送走杨建刚, 林爱青也没着着做午饭,先去了趟小刘队长家里, 满妞在院里正在淘米,乡里打米机打出来的米不干净,里头好些没脱壳的谷粒,还有些小细石子, 都需要一粒粒仔细挑出来。
看到林爱青过来,满妞忙迎了上来,“你是因为我找你那事儿来的, 没事儿, 我爸回来都跟我说了, 咱队上的你没选, 跟你一块下乡那男知青你也没选来着。”
满妞真没那么在意, 反正当不上学徒工, 下地也是一样的,要是地种好了,还能被选去上工农兵大学呢, 她相信林爱青选和不选,都是有理由的。
而且,满妞拉着林爱青往屋外走,“咱们出去说,别让我爸知道。”
倒是小刘队长不大高兴,虽然知道林爱青选得挺公正的,但心里就是不大痛快,回家就一直在说这事,这会正在家里生闷气呢。
满妞也不敢让她爸知道,她去找了林爱青的事儿。
见满妞真的不在意,林爱青才放下心来,陈大河其实也还不错,应该说五个社员其实都差不多,没有特别出挑的,也没有特别差的。
她当时选人的时候,也纠结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按心里的想法选,满妞这里她来道歉都行。
林爱青也没在满家妞多呆,怕小刘队长看见她,又要念叨。
一点不到,林爱青刚吃完午饭,杨建刚和何江西就前后脚来了,杨建刚到的时候,林爱青刚拿了竹刷把准备刷碗刷锅,杨建刚二话不说,就抢过刷把刷起碗来,“师傅,您歇着,我来干。”
何江西晚了一步,四下一看,见林爱青灶台旁边的水缸见底了,拎起旁边的木桶就提水去了。
林爱青,“……”
正在另一边厨房刷碗的陈爱党看着,心里再一次后悔,刚开始没有跟林爱青打好关系,上午上了半天工,她已经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结果今天还轮到她洗碗,想歇个午休都不行。
林爱青还没缓过神来,她这新上任的两徒弟就把她把活都干完了,“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现在收徒弟没有以前严格,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传统还是有的,像林父现在的徒弟大权,就相当于林父林母的半个儿子,有时候家里做蜂窝煤,要是林大哥上班没时间帮忙,都是大权帮着林父一起做的。
像林父和大权这样亲如父子的师徒关系有,闹到反目成仇的师傅也一样有。
早几年徒弟造反师傅的例子就特别多,棉纺厂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很长一段时间都闹得人心惶惶,乡下的形势林父不清楚,如果可以,林父是不希望林爱青带什么徒弟的,但这事他也没办法插手,只再三叮嘱林爱青,要注意为人处事,尽量低调,不要跟人起冲突。
带徒弟的时候也要注意分寸,别让人心里有怨言,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会不会背后摊你一刀。
这些都是生活小事,她顺手就能做了,何况她旁边还住着个爱挑刺的陈爱党呢,万一被她看见,还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儿。
林爱青倒是不怕陈爱党,但是烦。
东西都收拾好,林爱青就领着他们俩出发,往隔壁公社生产队去。
路上师傅三人也互相认识了一下,何江西是省城人,不过是在赣州出生,所以取名叫何江西,是省皮革厂的职工子弟,比林爱青早一年下乡,看着年纪不太大,其实已经二十岁。
杨建刚就是本地人,柳家湾过去的杨家坪的,今年十八,他让林爱青和何江西喊他铁蛋,“我们乡下都不喊大名,大家伙都喊我杨铁蛋,你们喊大名,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