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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以雷霆手段控制了其余诸侯, 宰割天下,听话的加官进爵,不听话的午门抄斩。
一番血洗下来,举国皆寂。
秦军强而六国弱,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
在一个黄道吉日,秦王登基,自称为帝。
亡国又被抄家的士人既没钱又没胆, 不敢弯弓而报怨。只好到处编排段子,说这位帝王的不是。
自然也有不少六国余民被洗脑, 尤其是在之前血洗中遭到清算的一批;但大多数百姓都不傻,日子是自己过的, 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 总会感觉得出来。
譬如今日,鲁国某城郊, 一个被抄了家的士人, 正骂骂咧咧地咒骂秦皇, 说他狼子野心, 尊周天子为义帝, 实际自己当皇帝, 人人得而诛之。
鲁王如今在京城被俘,应该召集鲁国的有志之士, 去拯救鲁王。
一边的瘸腿老农呸了一声:“鲁王之前颁布的兵役,我从十五北防河,至四十又复西营田, 去的时候才刚成年,归来头白还要去守边疆!*
到头来也不剩下几个钱,现在好歹每个月能按时领军饷,你跟我说秦皇不如鲁王好,我倒是要和你理论理论。”
“更别提像我们这些打仗时残了的老兵,半年还能在县衙那里领点粮食。
以前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听说秦皇自己也不爱铺张浪费,每日只吃三个菜。有这样的国君,是喜事。”
士人仍然不平:“那管控盐铁呢?直接把那些盐商铁商抄家,还有不少人直接丧命!岂有此理?全天下的兵器都被收走了,听说秦皇还要造十二铜人镇压国运!”
老农辩解:“收了兵器也就算了,反正寻常百姓家也用不少。以前私人卖盐铁,偏远地方都吃不上盐,盐贵,现在价格统一管控,好多了。听说偏远地方还在修路运盐铁。也是好事。”
他的话引来了一众附和之声,落魄的士人被嘲的面红耳赤,愤然而去。
有一个老人坐在茶棚边,须发皆白,排出一枚大钱,点了热茶。
钱是鲁制,卖茶女道:“老伯,最近要求统一用国制孔方钱,这种钱记得去官府验重兑成新钱。再过几个月就不收了。”
老人一言不发,看起来孤苦伶仃。
这个年纪的老人,周围又没个人照应,也许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于是,心善的卖茶女额外送了他一小碟子点心,笑着道:“老伯,我闺女前些日子嫁人,这糖饼儿给你沾沾喜气。”
在这年头,糖还是个精贵的物件。
白色长发的老人眯着眼道了声谢,隔了会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天子身边的大太监,这里也不是王宫,脸上才多了点真挚地笑意。
他抿了口糖饼,馅儿齁的人发慌,热茶还没来得及印上一口,人却先顿住了。
一队兵马远远而来,骑着骏马的军官掏出一张通缉令,面容严肃:“有人行刺天子,秦皇有令,命我等搜查。
此人原本是天子身边的大内总管,今年七十三岁,提供有效线索者,可赏金十两!秦皇言出必行。包庇祸首者连坐!”
卖茶女一愣,走上前盯着图上的人影看了看,面色大变。
她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茶棚。
茶棚里哪里还有那老先生的影子,只剩桌上的热茶还冒着腾腾热气。
*
举国上下都在搜查王道碑器灵,若是逃进山里,以他现在的水平,倒也能苟活一阵。
只是他也不可能一直窝藏在山里,这具身体虽然不会死,但是总归是需要盐、水,以及其他东西。
到时候秦皇的通缉令举国皆知,他连村镇都进不去。一次两次也许还好,但是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而秦王城内的看守更加严密,年四十以上,不分男女全都要登记造册才能入内。
更何况在王城的别经年和丹舒歌几乎形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