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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文在周王宫长到了十三岁。
来的时候一穷二白, 出来的时候也干干净净。身边跟着的不过健仆十数人,周天子也资助了一些钱帛。
他的目的地不是秦, 而是和秦国相邻的韩。
*
韩国不大,却被两个大国夹在了中间。
最近六年, 少年诸侯公非玉承袭诸侯王位,发出多条敕令,分田地,重休养,创军功爵制。
秦国上下焕然一新。俨然有一飞冲天之势。
这无疑引起了老牌强国赵国的忌惮。
然而秦九州却浑然不觉, 逐鹿天下的野心几乎摆在了脸上。
秦九州未必不知道自己有多张扬,但是他并不在乎。
因为他本就要逐鹿天下。
……
……
平阳城里来了一队车马。
平阳是韩国的都城,韩国虽然如今式微,祖上却也阔过。不像是位于穷乡僻壤的秦国,平阳城路面平整, 规划得体,还有执长戈的士兵来回巡逻。
加文挑开了车帘, 看的津津有味。
这里的景象和外面动辄百米宽的大道自然没办法比较, 却依然有一种古朴的韵味。
从大周到韩,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消息闭塞是这个时代的通病。
不过, 虽然人未到,周天子捎给韩王的信却先一步到了。
韩国在半天后,会见了这位前秦王世子。
如今诸子百家学派众多,说客层出不穷。各国王室常有接待,加文一行人倒也不算显眼。
韩王在内心压根没把这个十三岁的小孩放在眼里。
加文在周王宫求学, 不曾去稷下学宫学百家之术,老师虽是当代名流,但只是受周天子邀为他讲学,并未视作弟子,自然也不会向其余人举荐。
公非正才名不显;在各国君主这里基本等于查无此人;倒是前秦王世子这一点倒还能有几分重视。
不过,既然是周天子书,那还是要给几分尊重。
韩王在景福宫内召见了加文。
对方刚一进来,韩王就发现,这人和他之前见过的说客很是不同。
那些说客内心再怎么傲气,至少表面是恭敬的。而这公非正,年纪轻轻,却像是和他以平辈交。
加文跟在周天子身边,耳染目濡也学了几分天子气派。
韩王说不出这少年哪里好,然而一眼看去,却觉得这人非富即贵。
酒过三巡,韩王放下了杯盏,道:“早些年也听闻过公子的消息,说秦国公子正生而痴傻……现在看来倒是谣传了。”
加文含笑,不动声色地给韩王上眼药:“流言止于智者。若非正传闻痴傻,如今的秦王玉又如何登上王位?”
此时宗法制度根深蒂固,嫡长子继承制深入人心,韩王听罢,就觉得内里必定有一场宫廷倾轧。保不齐还有什么阴谋陷害。
韩王虽然是嫡长,但是名声却总被自己亲弟弟压过一头。未登基时也因此惶惶不安。
登基后,韩王就把自己的亲弟弟打发到了边疆;此生最厌恶的就是不知长幼尊卑之人。
“原来如此……”
韩王顿时觉得自己搞到了一个大新闻。
少年挑了挑眉,朗声道:“正的外公春申君,年轻时曾与大王同在稷下学宫求学。念及旧时情分,特派我来救大王一命。”
韩王大惊失色,屏退众人,看向了面前人。
“何故出此言?”
“秦王可曾同大王修书一封?以金三百斤,帛三千匹,向王借道伐赵?”
此时留在大殿内的皆为韩王心腹,韩王和旁人交换眼神,点头,道:“正是。”
“正得到消息,秦王假意伐赵,实则为长驱直入韩国都城。大王祸在临头!”
韩王沉默数秒,突然拔出腰侧长剑,劈开面前的案几:“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