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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文打了那么多次擂台赛,还是第一次坐在观众席上。
他的身边坐满了人,有记者,有一个年纪的同学,还有高年级过来看热闹的学长学姐。
这是林嘉远的比赛现场。
林阀,永乐侯嫡长孙,世家子,强悍,俊美,外加亲民。随便一条写写都能引爆话题,更别提这几条还合在了一起。
多亏这次直播的比赛,林嘉远现在彻底成了盛名在外的“林阀第一人”,帝国上下无数少男少女吵着要嫁给他。
就不知道邱瑜是什么心情了,毕竟他才是那个合法的未婚夫。
加文离开林阀太久了,林嘉远现在是不是林阀第一人,他不清楚。
反正……当年他还在林阀的时候,林嘉远只能在第一梯队的末尾挂个名号。
然而现在。五阶的林嘉远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十分强劲的敌人。
他没和林嘉远打过,但是他和把修为压抑到五阶的肖宁打过。
胜负在三七之间,他三,肖宁七。
随着系统给出的提示音,赛场上的防护罩架了起来,只需要再等五分钟,他就可以看见林嘉远的比赛了。
不知道是不是加文的错觉,在开始的前一刻,赛场上衣冠楚楚的林嘉远突然朝他这边的观众席上望了一眼。
林嘉远拿着一柄细长的剑,按理说,宽广一点的剑面才更方便雕刻源纹阵,但是设计者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这并非什么难找的资料,加文找乐清辉花了一千星际币买了下来。
这把剑是林嘉远惯用的霜雪剑的仿制品,制作者是今年机械系二班的学生。和霜雪剑一样,被剑刺中会造成持续性的僵硬,动作逐渐缓慢,影响准确度,就像是被冻住的人一样。
比赛开始了。
加文握住了手里的笔,开始一丝不苟的记录了起来。
正是因为离开林阀太久了,他已经很难断定林嘉远的真实水平。
他也曾近距离和这个人会过面。
哪怕再怎么不喜欢他,加文也要承认一件事。
林嘉远很强。和八年前的那个软绵绵的鼻涕泡小孩,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加文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胜利。
他要林嘉远……死;或者生不如死。
恨?让八年前那个小男孩回答的话,那肯定是恨的。
他恨的咬牙切齿,做梦都在报仇,他不是林嘉文,他是一只一无所有的小野兽。
但是现在,加文已经想清楚了。家主那一脉只是单单的不想让他活着而已,没有林嘉远,还会有别人。说白了,这个人也只是一枚意料之外的棋子而已。
只是加文总该要给八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一个交代。
那时候的小男孩躺在地上,满脑子都是他被处刑的父亲,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天窗打开,照射进来的阳光看见了一滩又一滩干涸的黑色血迹。
很难相信,这居然是从一个小孩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地牢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光,于是加文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他看见了林嘉远。
对方握着天窗的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因为逆光,加文没能看清他脸上嘲讽的神情。
看见林嘉远的时候,加文心里还挺高兴,觉得这几年也没白疼这小孩。总归还记得来看看他。
直到林嘉远说话了——
“真惨啊,哥哥。”
“看见你这么可怜,我就开心了。”
林嘉远也才十岁,一张脸都没长开,肉乎乎的一团。
他就用这么一张小孩的脸,说着淬了毒的话。
“明明我才是亲生的,爷爷和爸爸好像只看得到你一样。”
“妈妈说的对,你就是鸠占鹊巢,是趴在我们家里的寄生虫,累赘,拖累……爷爷当初为了保下你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