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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呼吸可闻。
客观来说,谭真在梁京京见过的男人里,长得真算不上特别帅。
他五官里长得最好的算是鼻子,又高又直,没有一点驼峰或鹰钩,就像他的人一样正派。
而梁京京最喜欢的其实是他的眼睛。
谭真的眼睛不大,只有闭眼时才能在他的眼皮上看到一条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褶子,是个很勉强的内双。但他的眼窝深,眉骨高,显得眼神格外深邃。
他的眼神是内敛的,也是清澈的,和他的心一样清澈,一尘不染。
谭真被她看得笑了下。
“不准笑。”梁京京说。
谭真不笑了,静静看着她。
她不喜欢他笑。她喜欢他没了笑容的掩饰后那副傻傻的样子。
傻得那么独一无二的样子。
谭真凝视着她,“京京……”
梁京京“嗯”了一声。
“我们结婚吧。我好爱你。”
梁京京看着他,眼睛蓦地红了,目光也变得有些傻傻的,抿了抿唇,没有出声。脑子里明明就是一片空白,就有泪滴莫名其妙地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落在他胳膊上。
谭真说,“好不好?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停顿了几秒,梁京京嘴唇轻启:“我脾气不好。”
谭真眼中泛起笑意,“无所谓了,我也好不到哪去。”
梁京京眼角还有泪迹,却笑了:“你以前挺好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长歪了。”
谭真笑着抱紧她。梁京京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他身上的味道。
她听见谭真在自己耳边说,“结了婚保证不跟你发脾气。你答应吗?”
房间里只亮着壁灯,黄色的光暖暖的。
梁京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求婚是这个样子,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只是这样躺在床上抱在一起,很平常地说着话,而她的内心却无比的心醉和感动。
暖暖的。
这份温暖悄然叩击着她铁石般的心扉,叩击着十七岁的秘密。
“谭真,”梁京京在他怀中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的信我只收到过7封,没有28封。”
她不知道另外的二十一封去了哪,她只收到过七封。那七封里有他描写的新疆生活,有他回忆他们去彭良的事,还有他抄写的情诗。
信里的他比真实生活里的他能说会道,一写就是三四张纸。
那时的梁京京和妈妈住在亲戚家的一个平房里,母女俩同住一个小房间。看到他信里描述的那些,她不自禁地会去畅想新疆,想象那里高阔的蓝天、无垠的沙漠,还有终年盖着银雪的天山。
梁京京印象最深刻的一封,他在里面塞了一幅画。
是一幅钢笔画,画了一架飞机,清晰到可以看出飞机上的每一个零部件,像印出来的一样工整漂亮,仔细看纸上还有用橡皮擦不掉的铅笔印。
痴心的少年还附了张纸写道:“我的朋友告诉我,送别人东西一定要送自己最心爱的。这是我最心爱的战斗机,我把它画给你,希望你也可以喜欢。”
这七封信,梁京京一封没回。
后来,她再也没收到过他的信。就在梁京京以为这个夺走她初吻的少年已经把她忘了时,高二那年,梁京京却又在自己的校门口看见了他。
她一直记得,那是七月,正常上课的日子。
晚上放学了,校门口人潮涌动,她推着车跟那时的“初恋男友”一同出来。那是个长相帅气、穿着时髦的男生,梁京京算不上有多喜欢他,可他每天都会接送她上下学,校里校外地保护她。
那天像往常一样,他们一起出了校门,说着班上的趣事。说笑间,男生趁机摸了摸她的脸。梁京京最讨厌他对她毛手毛脚,有点生气地推了他一把,男生却还心里没数地低下头,凑近看她的脸。
“干什么呀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