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伤。
泪水是从他们心里滴出血。
营长反复地捏眉心。
他想要用巴掌把自己的脸盖起,但终只用力地揉搓了一下面颊。
电话那沉默,然后传啜泣声。
营长的声音仿佛更在喉,但后只能以深沉的语调说出。
“他牺牲的时候,我们都在现场,在他的身边。”
“他作战非常英勇、非常顽强。”
宁舒英也在帐篷里。
她飞快地转身奔了出去。
“哭完了吗?”
有人在她旁边坐下,声音平静。
宁舒英抬一看,是邓蔚卓。
她惊诧邓蔚卓的平静,目光不由得定在对方脸上。
邓蔚卓神色淡淡:“职责在已。”
他反问宁舒英,“难道你以为,他们在选择到这里之前,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吗?”
宁舒英一更。
她咬紧牙关,“你想过吗?”
邓蔚卓道:“当然想过。”
他望远方,看不出眼的神色。
“我只是翻译,不在作战一线,也没有战斗义务,综合各国派驻此地的文职人员伤亡率,我受伤或死亡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宁舒英万万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震惊地望邓蔚卓,然后又听他道:“我已经做了申请,下周就会调到使馆工作了。”
他慢慢道:“这样,几率会降到百分之一以下。”
宁舒英“噌”地一下站起身。
“前怎么没把你炸死!”
***
空气飘荡的一股辛辣的香气。
清理收拾了一整,大家也只是在午啃了些压缩饼干,一时闻到这味道,几乎人人都下意识地吸吸鼻子,咽一口口水。
的确已经到晚餐的时间了。
营长等人从指挥帐篷里走出,这些铁铮铮的汉子各个眼眶、鼻都有点发红。
他们看见营地央升起了一堆火,上面架一条坑坑洼洼的羊腿。
食堂损毁的实在太严重,到现在只挖出半框洋白菜,一袋子面粉。
还有一整条羊腿,但显然经过了火烧烟熏和房顶的重压,能吃的部分大大受损。
但国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对食材的探索。
大伙把羊腿上已经完全不能吃的地方挖掉,在营地央烤起了羊腿。
还用洋白菜和面粉做了一锅没盐的面疙瘩汤。
唯一的调料,是宁馥从援建工地带的辣酱。
一整罐子都抹到羊腿上去了。
被火逼出的油脂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滴落在火堆上,就溅出一阵“噼啪”的声响。
食物让人重新充满力量。
就在大家吃完一桶洋白菜疙瘩汤和一整条羊腿时,他们再一次收到了哨兵的警告信号。
——以及同一时刻传的哀嚎。
“救救我,我身上有炸|弹,求求……救救我……”
***
一辆破破烂烂,带弹坑和焦黑色痕迹的汽车,被营地前的哨兵用木仓逼停。
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哨兵将车逼停后谨慎靠上,司机喊话。
但司机仿佛听不懂一般,只是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救救我……”
他的嘴唇呈现出失血的灰白色。
“双手抱,现在下车!”
哨兵大声吼道。
但男人却一不。
他的手还放在方盘上,这让哨兵神经紧绷到极点。
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自|杀式的汽车炸|弹袭击,汽车冲卡、冲击营地,不论是在其他维和部队营地还是他们自己,都经历过。
这个时候一旦放松,可能就又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救救我……”
邓蔚卓放下望远镜,对一旁的营长道:“他说身上有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