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全幅身家性命去堵,正经是挣得赔不得,这生意如何,还得自己亲自去看。
酒足饭饱,哥俩儿分道扬镳,彭大元拦了个三蹦子,直接让人把他给拉到了一家录像厅去,花五块钱买了张票,彭大元歪歪扭扭进了门,只见录像厅内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最前方的大荧幕上正在放着一部警匪片,噼啪啪啦打的正热闹。
彭大元绕着录像厅走了一圈,点了一下椅子的数量,再借着荧幕的微光数了数人头,找了个靠门口的座儿坐下了,他开始暗暗注意出出进进的人,虽说位置始终没坐满过,可不断有人出入,这一个人次就是五块钱,再看录像厅最后堆放的那一堆塑料凳子,想来缝节假日的高峰还得加座,这生意是真不错。
这桩生意确如庞大脑袋所言,正经不差,彭大元起了心思有了盘算,他反复在城里的几家录像厅来回打探,心里有了底,就再次找上了庞大脑袋,彭大元直接开门见山:“老弟啊,你说的那录像厅的生意,我倒是有这个心,你看,我开一家录像厅成不成?”
“这有什么不成的?”庞大脑袋直点头:“要不是我手头没钱,这录像厅我早开起来了,老哥哥准备开录像厅,可是准备好本钱了?”
八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彭大元从来都是有一个花一个的主儿,本钱他自然是没有的,把他的亲朋故旧有一个算一个全加上,能一把手拿出三千块钱的都没几个,这么大一笔款子,靠借,自然也是借不来的。
这门生意真正是难得至极,错过了未免太过可惜,因此彭大元决定把自己最值钱的家当——铁西的小院子给处理了。只要录像厅能开起来,一年半载的就能回本,等挣了钱,什么房子买不来?
彭大元下定了决心,就张罗着要卖房,然而他那房子还是六十年代末铁路局建的起脊瓦房,近三十年过去了,房子虽然说不上多么破烂,可夹在一众邻居们的二层楼,三层楼中间,还是显得寒碜至极,再加上彭大元要价又高,张口就是八万块钱,一时半会儿,连个来问的人都没有。
彭大元急着要开业,一早就让庞大脑袋给他定了放映设备,租住的场地也有了眉目,偏房子卖不出去,彭大元着急上火的,把房价是一降再降直降到五万元,这天,东院儿的邻居终于给他领了个买主来,彭大元一看来人,顿时一阵苦涩烦闷涌上心头,脸色儿就不对了。
“好些年没见了,你可是显老了。”王青青笑眯眯地跟彭大元打招呼。
听了王青青这话,彭大元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僵硬地点了点头,自打俩人离了婚,彭大元就没怎么见过自己这前妻,俩人上次碰面,还是十几年前孬蛋犯事儿的时候。
多年不见,王青青风采依旧,肌肤白皙细腻神态轻松自若,穿着衬衫长裙的身材纤细苗条脊背挺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除了眼角那微微几条细纹,居然一点儿都不显老,还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而彭大元看起来就落魄的多了,他头发灰白参半,脊背也佝偻了起来,因为常年烟酒不断,皮肤松弛牙齿黑黄,眼袋下沉眼神浑浊,额头还有深深几条横纹,整个人就是一略显得猥琐的老头子。
看着光彩照人的王青青,彭大元莫名地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连话都不想说了,好在王青青也没跟他再讲价,直接就按着五万元的价格把院子给买走了。
虽然王青青的短暂出现打击了一下彭大元作为“人”的自信心,可看到王青青不管去哪儿身边儿都有秘书司机环绕的神气儿样,彭大元对金钱的渴望强烈了不少,迫不及待想发财的他东奔西走,到处借钱,皇天不负有心人,欠了一屁股债务后,彭大元的录像厅终于开业了。
录像厅的生意果然如庞大脑袋所言,果然很好,且这录像厅管理也简单,三五个人就能转得开,活儿轻省,操心不多日进斗金,这买卖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彭大元是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