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一登门,杨逊就知道今日自己必定要做出些许让步才可,杨夫人素来霸道,要是自己寸步不让,必定会惹恼她,杨逊对此早已有心里准备。
此时杨夫人提出解除柳青青的禁足令,杨逊先是故作不愿,待杨夫人苦口婆心地又劝慰了半天后,他才恼恨恨地对着王青青道:“罢了,既然岳母替你求情,我势必不能落了她老人家的面子,今次就暂且饶过你,如若今后你还不知悔改,我同你也再无二话,定把你发落到庄子上去静心思过!”
虽说杨逊情绪不好,好歹他放过了这件事,杨夫人赶紧又令王青青向杨逊奉茶赔礼。
待杨逊喝过王青青亲手奉上的道歉茶,杨夫人又一脸语重心长地劝慰杨逊:“侯爷,眼见年关将近,府中人情来往日渐繁多,家务定然庞杂,侯爷把家务尽数交于几位姨娘,恐她们没有经验不能周全,未免年节出了纰漏惹人闲话,侯爷还是应当把家务尽数收回,交付于青青才是。”
“岳母多虑了。”杨逊毫不客气就拒绝了杨夫人的提议。
他让一步就已经算给足了杨夫人面子,这老虔婆犹不知足,莫非她还以为自己事事都会听她的不成?再说自己夺了柳青青的掌家权自有用意,现在目的还没有达成,当然不能轻易就再退这一步。
“家务虽然庞杂,但几个妾各自分管一处,倒也力所能及。”杨逊长叹一声:“小婿犹记得当年芳菲怀邺哥儿的时候身子极度不适,难以掌家理事,还是我卧病在床的母亲强打精神,带着我几个庶弟媳妇儿打理的家务。”
“虽说青青现在康健,但等她身子笨重,及至坐月子不能起身时,恐还是难以掌家理事,与其让几个妾室到那时再匆忙接手,倒不如现在就让她们几个先管着,也省得来回交接着麻烦。”
杨逊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后转向杨夫人道:“我那几个妾虽说粗苯,倒也踏实肯干,这段时间她们理事也未有出什么纰漏,那些琐事有她们几个分担,青青只需负责对外同其他府邸的来往应酬即可。”
杨逊说着话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膝上袍服的褶皱后对着杨夫人微微一笑:“没了那些琐事搅扰,青青也能轻松些,好好地安心养胎。至于过年,也不用多虑,虽说年节不同平日,但外有管家杨季从旁协助,内再有青青提点,想来也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杨逊这话滴水不漏,把杨夫人能用的借口给堵了个结结实实,杨夫人阴沉着脸强笑了一声:“侯爷倒是安排得清楚明白。”
“无法,实在是家里人丁单薄没个能分担的。”杨逊眼看杨夫人脸色难看,长叹一声算是提醒一下杨夫人:“小婿现在只盼着邺哥儿能赶紧长大成人,到时候小婿定要早早给他娶个出身名门的世子妃,有了儿媳分担,青青也能早些交托了手里的家务,多享几年清福。”
杨逊这是变相地打保证,暗示以后这侯府就是杨邺他们小两口的,杨夫人听了他这话,脸色才算好看了些许,但是他这保证也不能让杨夫人放心。
柳青青不掌家手里就没权,吃喝穿用全拿捏在几个妾室手里,这种情况下她连自己的小命儿都保不住,保不齐没几天就一尸两命了,柳青青要是死了,谁来保护自己的邺哥儿能活到娶妻生子的时候呢?
就凭自己塞到侯府里的那几十个下人?那就纯属痴心妄想了,要是没有人护着他们,一个错处摁下去,牵牵连连之下一天就能把他们卖个精光,到时候自己还能亲自跑到侯府来看顾邺哥儿不成?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保住邺哥儿同柳青青的小命儿,再快点儿想法子让柳青青拿回管家权才是正经。
只是如今杨逊态度异常坚决,拒不把管家权交还给柳青青,自己是他的岳母又不是他的母亲,却也不好强行命令他,少不得先回家筹谋筹谋再行计较了。
杨夫人满腹心事告辞了,柳青青自然是要送她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