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有了身孕,你说说,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都不知道派人去同我回禀一声。”
杨夫人说着话左右张望:“她人呢?”
老虔婆装得倒是像!杨逊暗暗撇了撇嘴,要说杨夫人不知道柳氏被夺了管家权禁了足,他是一万个不信的。
柳芳菲嫁过来时,除了贴身的丫头和奶嬷嬷,足足带了六户陪房下人,柳青青嫁进来的时候陪房的下人倒是只带了两户,但她带的贴身伺候人手却比柳芳菲还要多出好些去,只大大小小的丫头就足有十来个。
有这几十号出自尚书府的人在自家的府邸里伺候,这博望侯府,在杨夫人跟前还有秘密吗?漫说是柳氏被夺权禁足这种大事儿,就是自己昨晚上晚膳用了什么,只要杨夫人想知道,那也是能打探得出来的。
她此刻这一番装模作样,不过是为着大家脸面上好看罢了,毕竟打探他人内宅**是大忌,不管杨夫人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或者为了杨逊的面子考虑,她都不会把此事宣之于口。
“唉!”杨逊仰头对天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瞒岳母,青青被我禁足了。”
杨夫人嘴一张还没来得及说话,杨逊就开始先发制人:“我同青青之间,就是一段孽缘,虽说她和芳菲是亲姐妹,可她同芳菲却压根不能相提并论。”
“芳菲明理知事,大度贤良,孝敬翁姑无微不至,教养孩子尽心尽力,先父生前曾几次对着小婿感慨,言说小婿命好,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可惜,小婿福气不够,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却没能留住。”
杨逊说着话就红了眼圈,他微抬头望着屋顶:“芳菲在世时,我父母亲她,家里的下仆敬她,连后院里的几个姨娘也尊她爱她,上上下下,没一个说她不好的。”
杨逊提起了柳芳菲,倒是把杨夫人的一番慈母心肠给勾了起来,想起早逝的亲女儿,杨夫人心痛难耐中又夹杂着一丝自豪,女儿是自己亲手教养大的,自然是无一处不好的。
杨夫人还没自我感动完呢,杨逊接着又开口了:“可青青呢?自打她进了府,三天两头的同后院里的几个妾室起争执,我就不明白了,后院那几个,多半儿都是芳菲在时就已经被我收了房的,怎地在芳菲面前她们就乖巧和顺,在青青面前,她们怎么就开始淘气了呢?”
杨夫人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柳青青为何同杨逊几个妾室屡次争斗她一清二楚,全是因那几个妾不安分,妄图对着邺哥儿伸手,但是自己能把这些话说给杨逊听吗?
本就是私下里见不得人的阴毒密谋,杨逊他未必不知道,说出来就等于扯烂了那层妻贤妾美家庭和睦的遮羞布,除了让杨逊恼羞成怒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杨夫人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忍下了杨逊对便宜女儿的这项指责。
“芳菲在时,教养子女无不尽心尽力,几个孩子虽说年幼,对嫡母却都极为亲近。”杨逊长叹了口气:“我这爵位,以后自然是邺哥儿的,可俗话说得好,独木难支,要是庶兄弟们有了出息,兄弟几个也能互相帮衬守望相助,自然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上许多,芳菲在世的时候就总是这么同我说,她对家里的孩子,也向来一视同仁。”
“可青青呢?”杨逊情绪激动:“邺哥儿用不着的先生,她全都给遣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说出‘凡是邺哥儿不学的,其他哥儿也尽都不用学’这种话来,您听听,这是当家主母能说得话吗?真真是岂有此理!”
面对杨逊的这项指控,杨夫人心虚地低下了头,只给亲生子女最好的资源,姨娘生的庶子女们糊弄糊弄就可以,杨夫人就是这么做的,这也是其他绝大多数当家主母的做法,然而这事儿却不被世俗所容,做得却说不得。
这毕竟是男人的天下,男人制定了这世间的规则,给女人划出了条条框框,女人必须要遵守,一旦想要反抗,必定会被指责不贤不德,一个女人有了坏名声,子女,父母,甚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