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杨逊的亲随侍卫:“侯爷有令,柳氏不尊夫主,屡犯口舌,着禁足芳菲苑,以儆效尤。”
听了杨逊让亲随带回来的口讯,李姨娘差点儿把鼻子都笑歪了:“这下柳氏的脸得疼成什么样儿?哈!我倒真想去主院安慰探望一下咱们的这位超品侯夫人,看看她此刻脸上是什么神色。”
“姨娘也太过促狭了。”李姨娘的心腹婢女一边儿给李姨娘捶腿一边儿嗔怪:“您可千万别去,万一夫人脸疼得遭不住,恼羞成怒冲您发火儿了可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还说我促狭,你又好到哪里去?”李姨娘大笑着轻轻踢了她一脚:“我有那么傻吗?”
“姨娘算无遗策,绝对称得上是女中诸葛。”婢女捧完了自家主子话锋一转:“夫人被禁了足,此时正是动手的天赐良机,可惜侯爷令姨娘管得是器具摆设,要是姨娘的差事能同孙姨娘换换该多好,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凉拌。”李姨娘优哉游哉拿起话本子随意翻了两页:“郓哥才三岁,我急得什么?自有人比我更着急,咱们先坐等看戏就行了。”
“更着急”的赵姨娘正在内室里反复踱步。
赵姨娘的奶嬷嬷压低了声音询问来回走动心绪不宁的主子:“侯爷连禁足期限都未定,却不知他是准备随时向尚书府妥协,还是准备把柳氏长期关下去?”
“多半是前者,侯爷此人,同老侯爷一样,把仕途看得无比重。”赵姨娘皱紧了眉头:“如若不是父亲在北大营任职多年声誉颇隆,他也不会如此看重我这个六品武官的女儿。”
“未免错失良机,那我们岂非得抓紧时间动手?”老嬷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柳氏被禁足一事儿必然瞒不住太久,等尚书府一插手,侯爷妥协了定会把管家权交还给柳氏,柳氏管家极有一套,到时候我们再想动手就难了,万一再露了行迹更是要命。”
赵姨娘仰起头闭上眼睛思考了半天,睁开眼睛她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算了,此时不是动手的良机。父亲言说五军都督曹大人年事已高,告老就在这一两年,侯爷此刻正在筹谋他的位置。”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侯爷定不会让杨邺和柳氏出事儿,怕是他早就在杨邺周身排布了人手。”赵氏揉了揉眉心疲累至极地坐到了椅子上:“就算咱们得了手,侯爷为平息尚书府的怒火,也定会严查此事,世上又何曾有天|衣无缝的谋划?只要他肯查,那必然会有结果,到时候怕不是我同郗哥儿都会折进去。”
“邺大爷年岁渐长,再蹉跎下去……”奶嬷嬷皱了皱眉:“怕就不好得手了。”
孩子越小越容易夭折,一场风寒,一场痢疾说不得都能要了小命儿,而孩子越大身子骨儿越结实,想要不露一点儿痕迹就把人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确实如此,妈妈顾虑的极是。”赵姨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目前实不宜动手,如若侯爷能再进一步谋了五军都督的缺儿,于郗哥儿也是有莫大好处的,为了这个位置,倒也值得再等一等。”
赵姨娘不动声色,老于谋算的魏姨娘自然更加按兵不动,她每日里除了逗逗自己胖乎乎的儿子,就是打理好杨逊分给自己的事务,小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孙姨娘早年也曾有过儿子,不过早早就夭折了,现在她膝下只得两个女儿,侯府的继承人之争关系不到她,她自然更加老神在在。
李姨娘一阵好等,府里却平平静静并无任何异动,气得她把王青青院子里来领摆设器物的仆妇给发作了一顿:“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夫人可是当老了家的人,怎地却如此不知爱惜东西?价值十几贯银钱的瓶盏摆件说砸就砸,是看我分管了这一摊子事儿,故意给我没脸是吧?”
“姨娘息怒。”仆妇点头哈腰:“夫人她并无此意,不过是不小心碰到地上摔破了而已。”
“不小心?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