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瑜儿这个请求一说出口, 叶老爷子先就“啪嗒”一下撂下了脸.。
今次那曹子皙走了,闺女没作妖还把注意力放到了生意上, 叶老爷子对眼前的局面满意已极,他巴不得闺女把那曹子皙忘得一干二净才好,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对自家闺女提起曹子皙。
结果曹瑜儿大喇喇地对闺女提出了这个请求,这是生怕闺女想不起那送命去的曹子皙吗?
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奈何曹瑜儿不过是个寄养在自己家的八|九岁小姑娘而已,小姑娘担心爹爹,也是一片孝心可嘉,老爷子委实不好对那曹瑜儿表达不满,只把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
王青青听了曹瑜儿这话,从黄包车上轻捷地跳了下来,她走过去扶着曹瑜儿的胳膊把她带到张妈跟前,对着主仆俩轻声道:“曹子皙走之前, 不是告诉过你们他要去做什么吗?”
曹瑜儿红了眼圈一声不吭,张妈吭吭哧哧地回答:“老爷提过一两句。”
“那就是了。”王青青盯着这主仆俩淡漠地说:“既如此, 想必你们也知道他干的是会砍头的活计,到时候他要是被抓住,你们都是罪人家眷,安能有个活路?”
听了这话曹瑜咬紧了嘴唇低头不语, 张妈煞白了脸色, 王青青对着这主仆俩冷哼一声:“曹子皙没消息对你们主仆来说反倒是好事儿,不想招了朝廷的眼,你们就少上蹿下跳。”
“如若实在想念到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那就同我说,我托人把你送到武汉去。”王青青盯着低头不语的曹瑜儿轻声道:“那些革|命党人都活跃在武汉一带,见天儿地招兵买马要起事,想必很容易打听他们的行踪,你要去吗?”
曹瑜儿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张妈怀里,张妈陪着一脸干笑对王青青道:“不必了不必了,哪能如此麻烦您呢,我家老爷送小姐到您家之前都跟我交代了,要我照顾着小姐好好儿地跟着您生活,如果他能保得性命,自会来您家寻我们,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着。”
“既如此,那你们且消停着过日子吧。”曹家主仆认了怂,王青青也懒得再搭理她们,说完了这话她丢下脸色苍白僵硬的主仆俩,跳上黄包车跺了跺踏板,令车夫走人了。
车夫弯腰扶起车把,先是慢慢走,待出了大门就沿着马路一溜儿小跑了起来。
王青青坐在车上一边儿跟叶老爷子闲聊,一边儿饶有兴致地观察街上的建筑并行人。
津门市现如今是北方第二大城市,国内重要的对外港口,朝廷腐朽,列强环伺,一个津门市竟然被划分出了九个租界区,街上到处都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最先设立的英法租界距今已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西方文化对津门市的影响是方方面面不断渗透的,影响最大的应该就是城市建设了,叶家现在住的那条街就是清一色儿的西式两层小别墅。
随着黄包车转到了主街上,街道两边基本都是三四层甚至五六层高的西式建筑,街上像王青青一样穿着西式服装的本国人也不在少数,只是无一例外都拖着一条大辫子而已。
因着各个租界交错纵横,城市管理很是到位,马路宽阔,街道两边店铺洋行林立,人们衣着整洁神态安然,端得是一副盛世繁华好光景。
黄包车行至一家西点店,王青青下去买东西,此时的人们极是讲究礼节,去别人家做客绝不会空手上门。
王青青已经带了上好的红茶,叶老爷子嫌简便,王青青又在西点店里选了几盒巧克力,这年头,巧克力全来自国外进口,很是昂贵,拿去做礼物绝不会寒酸。
买好了礼物王青青刚走出店门,就看到街边一个穿巡警制服留着长辫子的家伙在殴打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那巡警骂骂咧咧一脚把孩子踹了个跟头,被踹翻在地的孩子一声不吭,爬起来就去捡拾洒落了满地的枣子往手里提着的竹篮里放,那巡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