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学生时代留下的条件反射,当某些人出现时他就会自然而然放松下来。
只听一声轻笑,刚把爪爪缩好的乔双鲤就整只猫离开了病床,被一双大手稳稳抱在怀中。熟悉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夹杂着凛然煞气。数月不见顾临安身上的血腥煞气又重了,如一具行走间的人形兵器,浑身上下尽是挥之不去的威慑感,锐气仿若锋利刀刃,让人下意识退避躲闪。
但当他将脸埋进黑折耳软毛里,短T恤上沾满了黑□□毛时,他身上的气势却微妙柔和起来。好像利剑终于收归入鞘。
“喵呜……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黑折耳尾巴噼里啪啦打在顾临安的手臂上,费力蹬腿挣扎不果后,不满龇着小白牙喵喵叫。只是他现在的喵声沙哑,像是幼猫时的奶音,听起来软了无数倍,完全没有丁点威慑力。顾临安满不在乎握住他乱挥的猫爪,另一只手稳稳抱着,亲昵又跟乔双鲤蹭了蹭额头。
“我待会来一个消息,你肯定喜欢。”
“王前辈跟我回来了。”
这次顾临安亲自带队出去,和老挝、缅甸、泰国等东南亚国家联合剿灭当地的盗火者,接连剿灭了不少隐秘据点。据说各国都在自己军队中发现了不少火种被寄生的猎杀者,目前爆出来的数字不过是千万分之一。盗火者就像是白蚁,悄无声息腐蚀了许多国家,到现在这种自查自纠的风潮已逐渐蔓延全球,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潜藏着惊涛骇浪。
但顾临安果然对乔双鲤了解到到位,一听王前辈回来,被噌地软毛乱飞的黑折耳眼睛瞬间亮了,像条大鱼般一弹身就跳了下来,长长松了口气后兴冲冲道:“王前辈终于回来了!我可怕她出事——她现在在哪?”
猫的视角毕竟低,乔双鲤没看到顾临安的表情有瞬间微妙:“她说……要先去见见徒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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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回来见见徒孙难道还有错了?”
嗤笑声响起,紧接着是女人嫌弃不满的话语:“瞧你这如临大敌的劲儿,我难道还能把他给炖了汤不成?做师父的,怎么还没个小辈淡
定!”
“师父啊,仲卿他不是淡定,他是……”
乔双鲤苦着脸,看向被王前辈跟拎鸡崽子般捏在手里,浑身炸毛可怜兮兮的白爪绿眼睛小黑猫。面对小黑猫求助目光,爱莫能助扭开了脸:“师父说的对,仲卿是该锻炼一下了。”
虽说这锻炼,简直就跟性情顽劣的大猫欺负小猫似的。
“行了,看你那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强盗土匪呢。”
王前辈没好气挑了挑细长眉峰,将小猫丢进乔双鲤怀中,拖长声音道:“就当是给徒孙的见面礼,我现在手头没什么好东西,凑合着用。”
乔双鲤忙接住软毛凌乱的小猫,摸了摸,发现他脖子上不知何时被王前辈挂了条坠子,红绳上坠着一块纯白玉珏,不知道什么来历,看起来倒是颇为古朴好看。
见他疑惑,顾临安开口道:“这是从柬埔寨洞里萨湖地挖出来的,那里有一处六百年前的小型遗址,被盗火者当做了临时据点。这块玉珏应该是他们从遗址里发掘出来的,应该是古时候祭祀用具之一。”
“古人仿照昆仑秘钥雕琢玉匙,妄想偷天换日,窥视空兽皇者秘境。但真正能有那种效用的如沧海一粟,剩下的大多都不过是些调养身体的玩物把件罢了。”
王盼之懒洋洋道,忽然伸手在小黑猫颈后一捏,也不知她怎的用力,李仲卿一下就昏倒了。随后她皱眉望向乔双鲤,难得正经:
“你这徒弟身体太弱,火种上又有风虫寄生,如果从前的话我收集些草药,调养十几年倒还能成。回头我把药方写下,这块玉珏你让他随身带着。虽然不是能堪比昆仑秘钥的好东西,但在祭坛上供奉的玩意,对那些诡谲之术也有些镇压作用。”
“现在,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