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铜锁片映着朱褐色的雕花箱体,精致中透着无比郑重。
谢氏刚跨进门槛,崔慕礼便立即恭敬作揖,“母亲。”
……
谢氏颇感怪异,虽说崔慕礼待她这个继母贯来尊敬,但怎么说呢,总感觉今日加倍有礼些?
她用余光扫过两个硕大的红木箱,顺道问了几句家常话。
待谢氏入座,崔慕礼主动奉茶,“母亲请用茶。”
谢氏接过茶,心里愈发狐疑,面上却装作无事,“你是来看望慕晟吗?我这就叫人抱他出来。”
“非也。”崔慕礼道:“我今日拜访母亲是为要事。”
谢氏的左眼皮轻跳,压着惊道:“哦?是为哪件要事?”
“怀瑜先要谢过母亲。”崔慕礼微低着首,言辞诚恳,“多年来,母亲操持崔府内务,视我与夕珺如己出,又为父亲诞下五弟,怀瑜深感母亲辛劳,特意去宝樗阁选了几样礼,希望您能笑纳。”
谢氏身为崔二夫人,所行皆是分内事,并不觉得有多劳苦功高。但慕礼说出此番话,必定不是无的放矢,而是……
她便顺着话往下说:“慕礼有心了,既然如此,我便不跟你客套。”
崔慕礼从袖中掏出一张单子,“这是礼单,请您过目。”
谢氏本漫不经心地瞧着,目光掠过简短的行行字后,神色逐渐变得严肃。崔府富贵,她又主掌中馈,眼界自然不低,但礼单上写的八样宝贝,随便拎出单件都珍贵纳罕,凑到一张礼单上更是令人心旌摇曳。
谢氏忍不住问:“慕礼,你到底想说什么?”
崔慕礼静默片刻,忽而掀袍跪地,“慕礼恳请母亲将阿渺许给我。”
谢氏顿时惊喜交错,撑着扶手半起身,瞠着眼道:“你再说一遍,请我如何?”
崔慕礼拱手向前,咬音咂字道:“慕礼思恋阿渺,恳请母亲将她许给我,我定珍之惜之,护她今生顺遂。”
字字真挚,发自肺腑。
饶是已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谢氏仍按捺不住激动,险些乐晕过去。想当初阿渺刚进崔府,待旁人都拘谨有礼,唯独在面对慕礼时情难自禁。
她看在眼里,难免意上心头。
阿渺幼年丧父丧母,除去她便无人可依靠。而慕礼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优秀有目共睹,他心思沉密,足智多谋,与阿渺天真纯良的性格互补,若能喜结连理,岂非皆大欢喜的好事?
然而想法虽好,过程却无比艰辛。先是慕礼拒人于千里之外,再是阿渺性情大变,就在她以为亲事无望时,慕礼竟改了主意,话里话外透露对阿渺的亲近……
崔士硕叫她莫要拔苗助长,她依言照做,而此刻是苗已长成,到丰收的时候了!
好好好,真是好极,好极。
谢氏眼眶发热,喉头哽咽,竟是喜悦到说不出话。
崔慕礼道:“阿渺自小孤苦,多亏有您悉心照拂,从今以后,我会如您一般,推诚爱伊,护她一世安宁。”
谢氏侧过首,用帕子轻摁眼角,待心情平静些许后,敛容正色问:“慕礼,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崔慕礼耐心十足,不厌其烦地道:“慕礼思恋阿渺,恳请母亲将她许给我,我定珍之惜之,护她今生顺遂。”
谢氏飞快地颔首,刚说了一个字,“好——”
“不好!”
门被人猛地推开,湿冷的空气闯入,伴随着谢渺坚定的拒绝:“姑母,我不愿意!”
变故猝不及防,谢氏还未反应,谢渺已直接跪到她面前,“姑母,阿渺不要嫁人。”
崔慕礼望着她,试图扭转局面,“阿渺,以往是我愚目不识珠,无视你的一片情意,如今我——”
谢渺皱着眉打断,“崔慕礼,我喜欢你亦是以往。”
“但你亲口说过要与我和解,与旧事和解,将前尘一笔勾销。”
“是,所以你我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