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退化消失掉。”
她说出口,好像突然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样,越发坚定了起来:“既然留着,就说明可能还是有用的。手术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无创才是更好的不是吗?我先前也有查过一点胆囊结石的,不一定就真的要马上手术的。好多人注意饮食,注意休息,保守治疗一段时间后再复查就突然全好了的。时懿,你把它想得太严重了。”
她看着时懿的眼睛,很温柔很诚恳地请求:“真的,宝宝,放轻松点。我们先试试保守治疗好吗?”
时懿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她知道,傅斯恬说得也不全是错的。在身上开个口子,切掉身体的一部分,哪里是医生嘴巴上“手术”两个字这么简单的事。她也心疼、她也害怕啊。
她动摇了。
半晌,她答应道:“那你从现在开始,注意三餐、注意作息、注意休息。”
傅斯恬睁大眼睛,刹那间绽放开笑颜,如释重负。她用没扎针的那只手一把搂住了时懿,埋在她颈窝里,颤着鼻息应:“嗯!”
时懿揉她的后脑勺,低垂眼脸,眼神里依旧是散不开的沉郁。
挂第二袋水时,傅斯恬真的睡过去了。时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还是把那条短信发了出去,而后,随手删除了记录。
身体的事她不能够允许傅斯恬逞能。她可以让她试试保守治疗,但她也必须为她做好另一个准备。她受不了再看傅斯恬这样疼一次了。
她亲了亲傅斯恬的额头,心里还是满的,却好像哪里和从前都不一样了。
身体里仿佛有一个地方被戳了个洞,黑洞洞的,有风依旧在肆虐。可她找不到、也填不上了。
凌晨三点多,傅斯恬输完液,在护士拔针头的动作中醒来,时懿陪着她打车一起回到出租屋。将睡未睡前,时懿和傅斯恬商量,让她下学期正式实习前不要做兼职了。她们的钱节省一点可以支撑到她考研笔试结束的。
傅斯恬不同意,讨价还价,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达成了傅斯恬留一份一周两次的家教兼职的决定。
傅斯恬怎么也没想到,在时懿心里,她还有另一个决定。
*
傅斯恬辞了其他兼职后没两天,时懿便以出租房外面不远处在修地铁、有噪音,没办法专心复习为理由,开始晚上吃过饭后也去图书馆考研自习室学习。
回来的时间太晚了,傅斯恬不放心,本要每天晚上电动车接送她来回的,可时懿觉得接下来天太冷了,而且也太耽误她时间了,表示刚好坐她自习室前桌的一个理学院女生和她是同路的,可以和她一起回来的,没关系的。
傅斯恬见她固执得厉害,偷偷地开电动车去图书馆等了两次,看她每次确实都是和一个戴着黑镜框的女生一起同路走的,稍稍放下了心,便也没再坚持了。毕竟她有两天要兼职还是陪不了时懿的,长期有一个同路人,还是更让人放心的。
兼职减少下来,时间就不再那么紧迫了,傅斯恬不敢因为省钱和赶时间而不吃晚饭了,三餐和作息好像都变得规规矩矩的。可她依旧睡不好,甚至,睡得更不好了。
奶奶开始涨腹水了。随着腹水的增长,她越来越喜怒无常,对她相亲的执念也越来越深,催得越来越急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时懿的冬装还没有着落,她太想给时懿买几件像样的了。前几天,她在厕所隔间还听见有人洗手闲聊时在说起时懿,说时懿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学期怎么好像怪怪的,另一个人附和说她也有这种感觉,从衣着打扮上就看得出来。
傅斯恬听得心都在颤抖,可脚却挪不动一步。她不知道,她这时候出去打断她们,是能够护住时懿的一点尊严,还是只会让时懿更难堪。她只是越发认识到,她真的太拖累时懿了。
时懿自决定瞒着傅斯恬兼职后,不再埋头书本,除了在图书馆自习和在餐厅做兼职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