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现在我们枫木塘大队跟着你出了名,好多单位排着队要我们的纱窗。可仔细想想,我们的纱窗,真的那么好用吗?”
姚双翠叹了口气道:“我们纺的夏布,太粗糙了啊。”
“是的。”林秀芬没假意客套,而是耿直的道,“城里人对生活的需求,跟农村是截然不同的。你们做的夏布纱窗透光性太差,我估计很难让单位上的人满意。事实上夏布能纺得像头发丝那么细,你们可以尝试这去各大队找一找老手艺人。这么大个抚安县,肯定有人会纺夏布的。”
苏兆明半天没插上话,无聊的用手支着下巴打盹,听到林秀芬的话,忽然幽幽的道:“姚大队长纺出来的麻线,比头发丝更细……她倒想教枫木塘的妇女来着,但那些妇女嫌麻烦不肯学。觉得既然现在的纱窗卖得好,何必费那个功夫?纺细了要不要涨价?涨价了人家单位上还远不愿意买?”
苏兆明整个人Duang地趴在了桌子上,心累的道:“说不通啊!所以来问你支招了。姐你一向聪明,给我们想想办法呗!不是我说,跟农民同志打交道,太难了!要不怎么说教育乃百年大计呢?他们不识字,根本不讲道理嘛!”
说着苏兆明来气了,整个人从桌面上支棱了起来:“是,粗夏布省事!可她们不想想,粗夏布根本不用技术,跟打草鞋似的,是个人都能弄。那别个看你赚钱了,不晓得学了你的样式,抢你的生意?我们县总共才多少人?大家各个用上了纱窗,我们赚个屁!”
哟嚯!不错嘛!林秀芬默默给苏兆明鼓了个掌,瓜娃子天生的生意人啊,眼光挺长远的嘛!别看瓜娃子的言论放在21世纪烂大街,可搁在1975年的农村,那可稀罕了。毕竟计划经济,竞争是神马?听都没听过。
但是农村自己搞的生产小组,跟国家统购统销的大企业是一回事吗?生产小组的确是公家的没错,但跟国有企业性质完全不同。谁在县里没有亲朋好友咋地?你能通过上报纸扩大知名度,我不能拉关系硬插队截你的胡吗?作为前项目经理,说起各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商业竞争,那她可就不困了啊!
“那姚同志对此有什么想法吗?”林秀芬看向姚双翠,她也是管过事的人,知道一个称职的管理者在遇到问题时,不可能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所以在发表意见之前,她想先听听姚双翠的打算。
“细布是一定要做的。”姚双翠先定了个大基调,“我们中国人自古穿麻,麻布的历史比棉布还要长。所以即使从长远来看,麻布也不止做装谷子的麻袋和做纱窗两种用法。它是可以裁衣裳做裙子的。纱窗装上了三年不用换,顶多用点碎布头补补老鼠洞。可城里人的衣裳年年要裁,麻布只有能做衣裳,才是长远的。做纱窗……”
姚双翠摇了摇头,“一锤子买卖。卖完这一批没了,妇女解放的事业不又要中断了吗?”
林秀芬试探着问:“你想让我去枫木塘做妇女们的思想工作?”不能够吧?妇女们怕是不会认她的“才女”光环。
果然,姚双翠顿了顿,道:“如果你愿意,我很欢迎。”
咦?话里有话啊!林秀芬笑了笑没说话,等着听姚双翠真正的目的。
姚双翠又顿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们竹水大队,有谁会纺织么?或者,不会纺织也行,机灵能干即可。”
林秀芬的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人名,奈何她穿来不久,对竹水大队熟悉的有限,于是含混的道:“有几个。”
“跟你关系怎么样?”姚双翠追问。
“还行吧,没有深交。”林秀芬答。
“那……”姚双翠试探着道,“如果我跟你们大队合作,教人纺织,你能组织起一个生产小组吗?”
林秀芬:“!”好家伙!这位枫木塘的大队长,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居然也是个掀桌子的好手!枫木塘的妇女们打死不学纺织是吧?我换个地界儿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