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雨和祁禹秋跟着陈延钰上了山。
陈延钰和陈延锦穿着白色的素服,手里提着竹编的篮子,篮子里是各种祭奠用品。
今晚的月亮被阴云笼住,山上很暗,小路崎岖,祁禹秋和程雨提着大功率手电筒在前方照明。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到了半山腰,周围原本的虫鸣声渐渐远去,消失,程雨有些疑惑的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小路旁边的草丛里,却什么都没发现。
陈延钰和陈延锦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仍然埋头向前走。
程雨哎了一声,悄悄靠近祁禹秋,道:“不会有什么东西跟着咱吧?”
说着不由得抖了一下。
祁禹秋手笼着嘴朝他微微歪头,悄声道:“没有,原本有东西跟着,但是上了半山腰后,那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妈呀!”程雨叫出声来,紧紧抓住了祁禹秋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怎么了?”陈延钰回头疑惑道。
程雨哂笑:“没、没什么,我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祁禹秋偷笑,小声道:“我开个玩笑。”
程雨:……
“你小子,找打啊,这乌漆嘛黑的,你就不怕说什么来什么吗?”他话一刚落,左手不远处的草丛忽然躁动起来,发出哗哗的声音,他赶紧抬手照过去,一个半米长的黑影在手电筒的光中一跃而过,只留下一片晃动的草丛。
“什么东西!”程雨大声喊道。
陈延锦挠挠头:“大概是野兔子或者黄鼠狼?”
“是、是吗?”程雨喘着粗气,稍稍抹了抹额上的汗。
陈延钰打趣道:“你以为是什么?山魈还是山鬼?”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走赶紧走。”程雨推了他一把,粗声粗气道,祁禹秋手电筒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扫了一下,淡笑着跟上前面的人。
又走了十来分钟,灯光照到的地方豁然开朗,他们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上。
陈延钰转身对程雨和祁禹秋道:“就是这里了,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整个清溪镇,连最东边镇头那颗槐树都能看到。”
说着他示意两人跟上,带他们走到平台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看,纸扎节啊,这是一年中清溪镇最美的夜晚,真漂亮啊。”陈延钰指着山下,感慨道。
放眼望去,和山上漆黑冷清不同,清溪镇到处点着灯,纸灯笼装饰着所有的街道和院落,街道上更是亮着无数的光点,仿佛一条条流动的光河。
“真是个好日子。”陈延钰喃喃道,祁禹秋余光看着他,他眼神迷离,嘴角扯着一丝诡异的笑。
祁禹秋轻声道:“确实是个好日子,宜祭祀动土,开业起基。”
“是吗。”陈延钰声音恢复了正常,笑道,“那我的家人还真是挑了个好日子。”
程雨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和延锦去点灯,你们两个可以四处转转。”陈延钰揉揉脸,深吸口气道。
说着便转身下了石台,带着陈延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程雨也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走到一处山壁下。
四个石头垒出来的小石堆静静躺在半米高的杂草间,陈延钰面色不变,从篮子里拿出一把砍刀,将那些草清理干净,才把一块白色的布包打开。布包摆着四块木牌,他将木牌一一摆在石堆前,祁禹秋和程雨才看清上面的字。
是四块排位,红色的朱砂在黑色木头描出人名,乍一看去,有些瘆人。
程雨悄悄后退了两步。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回来看你们啦。”陈延钰蹲在地上,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好。
陈延锦也蹲下,紧抿着嘴,将一把纸钱点燃。
程雨皱眉,他和陈延钰将近七年的朋友,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家里的事,原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