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闲鱼醒来,隐居在外岛的玉藻前和千代送来了礼物。
这几十年间,经历一番波折的大姨妈总算抱得美人归,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他满腔的得意也化成了堆山积海的画作,羽衣和爱花的成长史,被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望着累趴的胧车,闲鱼心想,若换做现代,玉藻前八成会是在微信晒翔的孩宝族吧。
四十年过去了,玉藻前的画风也未有改变,或许是千代对极致简约线条的推崇,让玉藻前的作品越发超凡脱俗。看着昂贵画纸上的火柴人,闲鱼眯起眼睛抽了下嘴角,现在满脑子都是玉藻前一家歪鼻斜眼的潦草脸。
不过…虽然画风清奇,可作画者的心意却显而易见,通过几张模糊的脸,闲鱼便能感受到玉藻前的心满意足。手拿着狐狸一家的合影,闲鱼将四张笑脸裱起来放在书架上,那一家人幸福的模样,光是看着便会让人感同身受的弯起嘴角。
羽衣和爱花啊……
不知道小大将怎么样了。
想到自家的孩子,闲鱼双手合十调动起灵力,通过风去感受身在西国的犬大将。
四十年的时光可令人世沧海桑田,但对于寿命漫长的妖怪来说却改变不了什么,犬大将仍是少年的模样,只是长高了些,身具的妖力也比之曾经更为浓厚。尽管还无法与当年的酒吞茨木相比,但如今的他,也足以在妖界占据一席之地。
几位妖王接连隐退,妖界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时期,想要打下一片天地并不容易。待到此时年少轻狂的犬大将才明白,原来仅靠着实力也不一定能够走到最后,有些头脑精明的小妖怪,靠着难缠的天赋,也能够让大妖吃足苦头。童年的他只看到酒吞童子驾驭百鬼的英姿,向往着可以如他一样被众妖追随,现在才意识到,酒吞的强悍不仅是实力,而是令众妖臣服的魄力。
[没有野心还算什么妖怪,本大爷等着你们来取走这颗脑袋!]
不畏死,但愁无敌;不贪权,但恋战。所以前来挑战的茨木童子成为了他的挚友,所以那些把下克上挂在嘴边的妖怪追在他的身后,称一声鬼王。这样的魄力,犬大将只在他身上看到过。
“这种事可没有想得那么容易啊。”犬大将疲惫的靠坐在树上,一身铠甲破烂,白衣上满是血污,腰上还有个正在愈合的黑洞。他身上没有带风神御守,受了不小的伤,饶是以妖怪的恢复力,也没那么容易痊愈。
“以后长点脑子吧,别随便什么人都相信。真是笑死了,差点就成为第一个因为说大话被部下联手干掉的妖怪。”坐在他对面的妖狐翻动着烤猪,忍不住嫌弃道。而妖狐对面的鬼族,更是直接笑出声来,惹来犬大将愤怒的瞪视。
“吵死了巴卫,你快点让他闭嘴!”犬大将烦躁的翻了身,伸手捂住耳朵,嘀咕道:“谁知道他们会联合络新妇下毒啊。”
“指望想置你于死地的敌人手下留情,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巴卫向后撇了下耳朵,恶罗王笑得更大声了。
犬大将面朝里不再理会他们,他本就受了重伤,余毒未清体力不足,这会靠着靠着便闭上眼睛陷入沉睡。见他睡着,两位新盟友也没有再出声,闲闲的翻动着手里的烤肉,直到有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忽然现身在犬大将身边的巫女,尚还年轻的妖狐与恶鬼惊愕的站起身来,调动起浑身的妖力脸色凝重的准备迎敌。
分灵降临的闲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小狐狸和小鬼头缚在原地,她走到犬大将面前,看着遍体鳞伤的少年,心里满是酸楚。大概是不想要惊动沉睡的她,所以这孩子没有将风符带在身边,若不然也不可能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
在她沉睡的四十年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这样的苦头……
将残留在小大将体内的毒素净化,闲鱼用足玉的力量填补了他损失的血肉,只是这么一来,这具分灵体也要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