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知知,面无表情地想着:
他离家一月有余了,如今徐州又给脸不要脸,再拖下去,等他回家时,孩子都要足岁了。还是先打了再说,既然不能赶在知知生产前回去,那便把徐州当成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郑氏真是很讨嫌……比卢氏更烦。
……
三日后,大军朝奉郡而去,一切井然有序,行军路上亦一路顺畅。
而此时的广牧,月色笼罩之下,陆府一片宁静。
知知侧卧在软榻上,手中捧着本书,面上不施粉黛,峨眉未扫,一身柔软的常服,整个人恬淡舒适。
青娘踏进屋子,看着气质平和的娘子,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番不同的天地一样,打心底里心平气和了些。
正这时,有丫鬟匆匆忙忙来了,道,“张猛将军来了府上,求见主子。”
知知微微一怔,张猛是夫君留下照顾陆家家眷的人,这种时候匆匆忙忙来了府里,且并无事先通传,定然是出了事了。
她沉稳起身,叫青娘服侍她换了身见客的衣裳,来了前厅。
张猛一见她,便道,“夫人,还请收拾行李,立即随我撤出广牧。”
此言一出,伺候的青娘都一懵,这大晚上的,明明好好的,怎么就要撤出广牧了?
知知亦觉惊讶,微微整理了思绪,道,“张将军别急,到底出了何事,可方便同我说清楚?”
张猛急声道,“是蒋鑫。主公临走前,要我注意西边动静,以防有人趁主公不在,打兖州的主意。我已将此事急件传于主公,还请夫人先随我撤出广牧。”
知知未急着开口,紧抿着唇,张猛忍不住催促道,“夫人别犹豫了,快同我走吧!”
知知却转头,双目平和望着张猛,不知不觉中,张猛焦急的情绪竟渐渐平静下来了,她这才开口,“张将军,大军未至,我身为太守家眷,此时丢下百姓和将士出城,是否不妥?”
知知这话没有半分不妥之处,陆铮虽不在,但广牧将士并不会因此弃城而逃,因为陆铮并不是舍弃了他们,只是还未来得及归。但若是陆府逃空了,那广牧将士还剩几分军心,这便很显而易见了。
且张猛是主将,他更该留在广牧。
知知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下子想了许多,其实她并不懂天下大势,但她懂得人心,这就犹如管理一个府邸一样,连主子都慌了,那就别指望下人能沉得住气了。
士气同人心是一样的,聚难,散易。
张猛却异常固执,道,“主公临走前,给的命令,不是守住广牧,而是保证老夫人同夫人平安无事。”
陆铮这是关心则乱,在他看来,不管广牧守不守得住,都不是大事,但第一件事,要保证家人无恙。偏偏张猛是个极忠心的人,换做旁人,兴许会有迟疑松动,但若是张猛,那绝对会不打折扣执行陆铮的命令。
知知无法改变张猛的想法,又眼见着张猛叫人将东院的肖夫人和小宋氏请来了,道,“马车在外边,还请老夫人夫人立即随我撤离广牧。”
肖夫人本来被折腾过来,心里烦得很,正要将张猛骂得狗血淋头,一听很快要有军队攻打广牧,立马怕死道,“还不快走!”又紧张的问张猛,“你要送我去的那地方可安全?若是不安全,我可不去!”
小宋氏在一侧,微微扶住了肖夫人的胳膊,劝道,“娘,你别着急。”
肖夫人却是站不住了,立马叫小宋氏扶她上了马车,又赶忙将陆承叫到身边,“乖孙快过来,跟祖母坐在一起,别走散了……”
完了,又对外边催促道,“还不快启程!”
张猛立在马车边,坚持道,“请夫人立即上车。”
知知本想同张猛说道理,但思来想去,觉得多说无益,便神色坚定道,“张将军送婆母和大嫂出城吧,我留下,哪也不去。将军既说了,已写信给夫君,那我便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