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走的?”
姜萱摇摇头,没说话。
如果换成是她,肯定没法接受当一个清洁工,大概是还没有面临生活绝对困难的时候,所以骄傲的心气依旧保留。
自从来到1958年,对工作,姜萱似乎从来没有迫切的、急需赚钱吃饭的焦急心态。
哪怕是最初满大街找工作的那一天,姜萱也在挑挑拣拣,不想去国棉厂当小女工,不想风吹日晒,不想太辛苦。
而这个无形的底气,确实是郑西洲给的。
姜萱蹭了他不少口粮呢。
想到这里,姜萱戳戳男人的胳膊,“你低头。”
“干什么?”郑西洲纳闷。
姜萱仰脸,重重亲了他一口,“我突然觉得,我挺幸运的。”
“确实挺幸运的。”他话里有话。
可惜姜萱没听懂其中深意,眉眼弯弯,一双眸子顾盼生辉,咬着筷子,没心没肺吃着饭。
郑西洲笑了下,掰下一半的玉米饼,低声呢喃,“傻妞儿。”
姜萱拧眉:“你说啥?”
“没事。”
郑西洲及时转移话题,“对了,我和矿长私下说好了,工作岗位给你留着,矿区厂委的办事人员,平时就是坐办公室开开会,随时都能去报道。”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去邮电局把临时工辞了,来矿区上班。”
姜萱困惑:“我现在去矿区也没用啊,大家都不好好上班,一个个去搬矿石炼铁……”
“你别管这些,早点把工作定下来,来了矿区有我罩你,用不着你顶着太阳天去搬矿石。”
“行吧!”姜萱一口答应。
吃完饭,姜萱难得主动收了碗筷,挽起袖子,慢吞吞的准备刷碗。
郑西洲挑眉,明显有点意外,没敢吭声,当即转身悄悄溜了。
姜萱蹲在水龙头前,哼哼唧唧小声念叨,“跑什么跑?让你偷懒一回,还真以为我变贤惠了呢。”
狗男人。
结婚前说的那么好听,上交工资,上交存折,家务事全都包圆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都能干。
结果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
说好存折交给她保管,里面只有八毛钱……到现在都不肯踏踏实实跟着她学做饭,最多帮忙择菜洗菜,再多的,别想了。
人无完人,看在郑西洲其他方面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姜萱忍了。
能在1958年找到一个合心意又喜欢的男人,又不嫌弃自己大小姐的做派和娇气,也算是她的福运。
不得不说,姜萱想得很通透。
那边姜萱在刷碗,郑西洲去对门和杨叔杨婶说话,不一会儿,传出一阵欢呼。
姜萱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什么时候去上班”的字眼。
正坐在院子里纳着鞋底的田寡妇也听见了,目光难以置信,分分钟凑了过来。
“什么工作?俺咋不知道最近哪里有招工呢?”
姜萱不想和她打交道,只摇头说:“我不知道。”
等到郑西洲从杨婶家出来,消息也瞒不住了,明天就要去上班,杨婶乐得合不拢嘴。
“不是正式工。”
“临时工,工资低也没事,好歹有了一个进项,能给家里添点钱。”
“是吗?”田寡妇笑得不是滋味。
她不是没有工作,织布厂的女工,一级工,每个月领三十三块的工资。
相比大杂院的其他妇女,起码有自己的经济收入,挺得直腰杆子。
但织布厂的福利待遇差,每天坐在织布机面前累死累活工作,回了家还要辛辛苦苦养三个孩子。
这日子,哪有那么轻松?
田寡妇瞅了眼旁边洗衣裳的招睇,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当姜萱听到田寡妇的来意时,一度震惊到无语望天。
郑西洲很淡定,掏掏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