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炼铁厂。
姜萱逮住了一小只问:“你们敲这块矿石干什么?”
“老师说,敲碎了再扔进炼铁炉,能烧出更多的铁水。”
“……你们老师说的不对。”姜萱无语。
小毛头声音稚嫩:“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我们要给叔叔们帮忙哩。”
姜萱望着那双天真懵动的小眼睛,心有触动,“为什么要帮忙呢?你才七八岁,应该去上学,长大了用知识回报社会。”
“我长大要去当兵!保家卫国!”
小小年纪志向远大,姜萱自愧不如,看着他又低头拿起小锤子,用力敲着矿石,那认真倔强的小模样,姜萱心里更是羞愧了。
默默跟着徐玲玲走进队伍,和其他妇女站成一排,帮忙传运矿石。
耳边锣鼓声不息,加油打气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人人兴致高昂,无形中拧成了一股绳。
身处这样的环境,姜萱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不知不觉跟着大部队一起唱歌,脸上扬起笑容。
然而干了不到半小时,太阳升起,姜萱快累瘫了。
热血不能当饭吃,她得冷静点,去阴凉地歇歇再说。
“哎,你去哪?”徐玲玲喊住她。
姜萱扶额,假装快要晕倒的虚弱模样,“我的头好晕,我想去倒点水喝。”
“你等等!”
恰逢后面传过来一大块矿石,徐玲玲苦逼地接过来,又递给前面不认识的妇女,腆着脸道:
“大姐,这是我工友,她头晕,我扶着她去那边坐坐,给她倒点水喝。”
“行吧,待会记得过来啊。”
“哎知道啦。”徐玲玲拉着姜萱就跑。
姜萱:……
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这个妞儿也想偷懒,故意拿她当借口呢。
两人低着头快步行走,专门避开了邮电局的那帮妇女大姐,最后一屁股坐在大树后面,累得双双叹气。
“我的妈呀,我从来没这么累过,让我歇歇。”徐玲玲捶腰捶腿。
姜萱木着脸:“徐玲玲同志,你不是要帮忙给我倒水喝吗?”
“少来,当我看不出你装头晕啊?”
“……那你倒是别跟过来啊。”
“姜萱同志,我们革命友谊比天高比海深,你拍拍良心再说话,你一个人跑去偷懒,也不说拉我一把,好意思吗?”
“那待会回去干活,该换你装头晕了。”姜萱露出真面目。
“……”徐玲玲陡然沉默,“行吧,下回我晕。”
约定了下次偷懒的契机,两人成功握手言和,坐在树荫下,齐刷刷靠着树桩乘凉发呆。
徐玲玲丧着脸,“昨晚我家的菜刀剪刀铁锅都被收走了……”
“这算什么?”姜萱苦着脸,“我的铁皮炉子都没了。”
“你们街道还收炉子啊?”语气惊讶。
“收。”
“那你比我惨啊……”
面对眼前无情的嘲笑和碾压,姜萱看着她,幽幽道:“我还有菜刀,提前藏到了箱子底下,没被搜出来。”
话音刚落,徐玲玲呸了她一声。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累得不想说话。
没多久,徐玲玲歪着脑袋,“你不是要结婚吗?什么时候办酒席啊?”
“还没定,郑西洲出远门了,回来才和我领证呢。”
“你们还没领证呢?”徐玲玲惊讶。
“是啊。”姜萱点点头,拿出背包里的军绿色水壶,拧开水壶盖,仰头咕噜噜喝着水。
“为什么你不嫁给我哥呢?我哥的条件比那个郑西洲好多了,一个是公安,一个是混混二流子……”
姜萱呛得连连咳嗽。
徐玲玲拧着眉:“姜萱同志,主席他老人家说过,面对问题不能逃避,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这句话吗?”姜萱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