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打心眼里想避开郑西洲。
她长得漂亮,家境又好,从小到大多的是富二代主动追求,这会岂能看不出郑西洲的心思?
奈何姜萱喜欢的不是他这种混混二流子的类型,恰恰相反,她喜欢明亮温暖的斯文人。
最好是年纪轻轻的大学教授,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戴着金丝边框眼镜,谈吐温和,沉着冷静,那才叫谦谦君子呢。
见姜萱目光躲躲闪闪,郑西洲全然装作没看见,厚着脸皮问:“你叫什么名字?”
“……姜萱,生姜的姜,萱草的萱。”毕竟是帮了自己大忙的,姜萱说话态度很和善。
“萱草忘忧,名字寓意倒是挺好的。”
姜萱惊奇,认真看了他一眼。
人不可貌相,看不出这货居然也是肚子里有墨水的。
郑西洲又问:“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江东市本地人?”
姜萱顿时提高警惕,斟酌着说:“我是从南方那边来的……”
姜萱没说谎。
她本来就是在南方长大的,说话腔调咕哝软语,听起来软绵绵的。
然而这里是江东市,北方城市,满大街都能听到夹杂着当地口音的方言,幸好沟通交流没什么太大困难。
不然姜萱可以选择去死一死了。
一听到她是从南方来的,郑西洲眉头紧皱,抬头紧紧盯着她。
姜萱一阵头大,连忙道:“郑同志,我不和你说了啊,我赶着去火车站呢。”
“火车站?这么快就要走了?”
“是啊。”姜萱想了想,转念又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我来这里是想投靠一个远房亲戚来着,结果循着当年的地址找了一圈,什么都找不到……”
郑西洲当即道:“你把那个远房亲戚的地址和大概信息告诉我,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多,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天知道姜萱压根没有所谓的远房亲戚!
要知道,现在是1958年,她爸妈还没出生呢,至于爷爷奶奶,这会估计远在国外上幼儿园,辛辛苦苦学着洋文单词,直到九十年代初才回到祖国妈妈的怀抱。
在这个破落年代,姜萱举目无亲,万事只能靠自己精心算计,稍有不慎,就得
被公安同志抓去拷问了。
此时此刻,姜萱再次痛恨自己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学生。
当一个小学生多好,有困难找公安叔叔,黑户的问题轻轻松松解决!
做梦归做梦,还是要坚强地面对现实。
呜。
姜萱又想哭了,但是哭也没用,先把眼前的桃花运打发了再说。
“郑同志,谢谢你愿意帮我,我……我已经决定坐火车回家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姜萱指了指他手腕上的表带,又笑着道:“我还要赎回这块手表呢!你不要给我丢了呀!”
溜了溜了。
她忙着摆脱黑户的身份,该去找公安叔叔碰瓷了。
姜萱越过他就跑。
郑西洲没追上去,站在原地,久久望着姜萱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墙头上方突然冒出一个黄毛脑袋,“洲哥,你不跟上去再问问?”
“还能问什么?”
“嘿嘿,问问她家住哪里呗。”
“不问了,那丫头看不上我。”郑西洲冷着声音说。
黄毛啧啧两声,捂着耳朵装作没听见。
中午十二点,太阳高高挂在天上,酷热难挡。
街上人来人往,依旧是一水的灰蓝黑服装,没有一丝鲜亮色彩可言。
姜萱坐在街边的树荫下,时不时望一眼远处的派出所,脸色有些发愁。
该怎么碰瓷呀?
总不能看见一个公安同志就要扑上去晕倒?那绝对不行。
左思右想,姜萱想得心烦,索性捡了一根小树杈,躲到树后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