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就是拳打脚踢和恐吓威胁。
打完了之后,对方似乎又开始后悔愧疚起来,抱着她哭,说长英对不起,我只是太怕你离开我了,你别离开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顾长英满身的淤青伤痕,目光黯淡,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躺在地上,整颗心都麻木了。
她甚至觉得,再这样活下去,也根本没什么必要。
那天阴雨蒙蒙,金陵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
她穿上了自己最整洁最漂亮的一件小洋裙——还是当年她没和江时离婚时,有一回余琨瑜往老家寄东西,特地送给她的礼物——她穿上这件小洋裙,踩着高跟鞋,走到了淮河边,遥遥望着这广阔的水面,面容非常平静。
如果跳下去。
要么就死了。要么就回到现代。
如果不跳。
那就是生不如死。
“妈妈,妈妈!”
耳旁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嗓音稚嫩,发音含糊不清,“那里有个婆婆要掉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嗓音陌生的很。
但顾长英难得回了头。
她愣住了。
站在河岸边,怔怔地望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孩儿很小很小,迈着有力的小短腿哒哒哒往这边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从他白嫩嫩的脸上,顾长英甚至能看出几分江时的影子。
而牵着他的那个女子,顾长英很熟悉。
二十来岁的模样,留着齐耳短发,披着大衣,看上去就像个清纯的女学生。
分明就是余琨瑜。
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女子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停留在脚边的小孩身上,无奈劝道:“栗栗,你跑慢些,地上都是污泥,你蹬的这样用力,鞋子上的污泥洗也洗不干净,回去林妈又要说咱们不节俭了。”
小孩子自然是听不明白她说的话的。
他如今才两岁的年纪,懵懵懂懂,话都还说不清楚,只是对这个在岸边秋风里摇摇欲坠的婆婆感到好奇。
在顾长英怔忪的目光中,他们渐渐走到了身前。
余琨瑜仔细打量了一下她,面上流露出几分惊讶:“顾长英?”
“......”
顾长英没有说话。
不怪余琨瑜一时没有认出她来。
短短几年间,她变化太大了。
哪怕穿着漂亮精致的洋裙,身形却有些佝偻,裸露在外的脚踝和手臂还有未消干净的疤痕,目光畏缩又躲闪,皮肤黑了许多。
难怪栗栗要叫她婆婆。
见她的目光落在好奇盯着栗栗身上,余琨瑜介绍了几句:“这是我儿子,叫江嘉勋,小名栗栗。”
顾长英笨拙地夸奖了几句:“名字.....真好听。”
余琨瑜牵着儿子,冲她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道了声再见,便转身要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顾长英下意识喊住她:“余琨瑜。”
对方转过身,秀丽的面容流露出几分疑惑。
“你,你就不问问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苦涩,“万一......万一我是来跳江自尽的呢?”
“那你就跳。”
顾长英震惊地盯着她。
“如今时局混乱,活不下去的人比比皆是,每个人都很忙,有的人忙着保家卫国,有的人忙着卖国求荣,有的人忙着生有的人忙着死,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是生是死,都由你自己对它,没必要告诉我。”
顾长英苦笑一声:“我何尝不想对自己负责,可是你的丈夫江时,根本就没有给我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那是你不懂江时。”
余琨瑜打断她,牵着懵懂的儿子,嗓音很平静,“江时做事有一个规矩,对待敌人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