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上有不同程度擦伤,一手按着额头,另一手拎着个黑色货物袋。
她发辫松散,穿了件宽大T恤,牛仔短裤下双腿纤细苍白。随意接地气的打扮,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小很多,显得孤单弱小,不似平时张扬,排在两位老人后面,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郭尉盯着她手里的货物袋出神,心里没来由触动了下。男人这类生物的心思就是如此复杂,有时刚硬无情有时又脆弱多情,总会因为某个特殊画面,让自己陷入感性而不真实的温柔里。
这时候,所谓男人的保护欲已经开始发芽。
他走过去:“没护士帮你缴费?”
隔半天苏颖才意识到这话是冲她说的,愣了愣,显然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她额头纱布渗出鲜红颜色,郭尉扫一眼,手臂轻拢,把她带出缴费队伍:“在旁边稍等。”
苏颖只好走到靠墙的椅子上坐着,抬眼看去,男人站得笔直,目视前方并没关注她,依次排队、掏钱包、缴费,动作有条不紊。
苏颖收回目光,忽然之间感觉额头的伤口在跳,浑身散架了般,没一处不疼。暂时不纠结他如何会来,只是这种来自异性的关怀久违又突然,令她不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复杂情绪。
不久后,郭尉拿着缴费单大步走来:“去楼上吧,楼梯在那边。”
苏颖没什么精神,扯了下嘴角,故意熟络道:“还是有个朋友好。”
“自己可以走?”
“可以。”她指指旁边:“帮我拿一下那个袋子吧。”
郭尉看了看椅子上的黑色袋子,没说什么,拎着跟上她。
苏颖处理伤口时,郭尉去走廊打了通电话,一番折腾,她被安排进一个单独房间休息,这在时刻都人满为患的医院中待遇不低。
郭尉没有走,一室安静,两人都不说话。
苏颖盯着头顶的点滴瓶,过了会儿,冷不丁来一句:“还是有个有钱的朋友好。”
郭尉没搭那茬,坐在稍远的沙发上:“袋子里是什么?”
苏颖说:“后窗的玻璃破了,甩出来一袋货,车被拖走,我顺手拎过来的。”
“看来挺值钱。”他调侃。
苏颖垂着眼皮扫他一下:“郭总太不了解民间疾苦,您在办公室数账户零头时,我还为五块钱讨价还价呢。”
郭尉这才笑了下:“到底什么情况?”
直到现在,苏颖指尖仍是冰的,回想事故发生瞬间,仍有源源不断的恐惧感从心底往外冒:“前面卡车上绑的钢管掉下来,为了躲开,我方向盘打猛了,钢管直接穿进副驾驶,车身也撞旁边护栏上了。”
“司机呢?”
“跑了。”
郭尉说:“不应该啊,混过黑的小太妹还能让人跑了?”
苏颖白了他一眼,病恹恹控诉:“真没劲,这不专往人伤口上撒盐么。”
他又轻笑:“警察处理了?”
“嗯。”苏颖性子急,抬手把点滴速度调快:“待会儿要去趟交通队,他们把我送来,见没大事先走了。”
正说着,郭尉手机在口袋里振动。
赵旭炎那边还不了解情况,准备连夜赶过来。
郭尉给拦住,简单说明这边的情况,让他们明天天亮再来不迟,末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孩童声音,“郭叔叔,妈妈在吗?我想和妈妈讲话。”
郭尉把手机递给苏颖。
说来奇怪,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女人,竟在瞬间精神百倍满血复活。她声音变得和顺温柔,极具包容性,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眸中水亮,表情生动,仿佛那孩子就在眼跟前站着。
昏暗灯光在她身边聚拢,使她整个人鲜明起来,那份柔软是任何未孕女性无法拥有的。
郭尉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观察她,片刻,视线转向窗外。
一个做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