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听到了梁药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却异常坚定。
“抱歉,阿姨,我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他。”
楚昼脚步顿住,抬头望向她。
梁药道:“我不向他求助,就是不想离开他,我听他说了保姆的事,北北也知道你们和保姆因为钱闹得挺不愉快,所以我才不想问他要钱,再说我有手有脚,可以靠自己挣钱,就觉得没那个必要,我不是故意要骗他的。”
梁药舔了舔嘴唇,喉咙干涩,低声下气地恳求舒又曼:“阿姨,真的很对不起,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楚昼闻言,脸上的阴郁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怔忪和震撼,还有前所未有的心疼。
梁药有多高傲他不是不知道,她从没屈服过任何人,脊梁不曾弯曲一寸,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低头,那么卑微地乞求一个人。
为了他。
楚昼神色晦暗,唇角抿成直线。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他更多的是难受,心脏疼到抽搐。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永远高傲不可一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人。
是他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楚昼自责地闭了闭眼,刚要抬腿进去,下一秒舒又曼的话又把他定在原地。
“我刚刚是骗你的。”
“……”
“……”
梁药终于抬头看向舒又曼,眼睛都是红的,“什么?”
“傻孩子。”舒又曼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想到自己随便试探的一句话,把小姑娘吓成这个样子。
舒又曼:“我那样说,只是想看看小昼在你心中的份量,不愿意当然好,我也不希望刚到手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但如果你愿意,阿姨也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何况你还是为了你的父亲。”
“阿姨……”梁药感动。
舒又曼笑,“那我换个条件,我依旧愿意承担你父亲的医疗费,换你不要离开小昼好不好?”
梁药感动得都要哭了,还没说话,舒又曼又道:“这也是骗你的。”
梁药:“……”
舒又曼见女孩一脸懵逼,扑哧,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我逗你玩的,我想帮你的忙和小昼无关,只是单纯地想尽一点微薄之力,不管你和小昼未来怎么样,阿姨都会帮你,你还小,不用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梁药怔怔看着她,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爸爸病倒后,她习惯性地把所有事都一个人扛了下来。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做不做得到,合不合适,都忘了她其实还没长大,从来都没人说过梁药小,因为她一直都是姐姐,像是理所当然地要比别人承受更多。
久而久之,她也忘了,主动揽过全部的责任,当爸爸倒下时,努力撑起这个家。
她有想过找楚昼,但立刻被她否决了,楚昼,还有他的家,对她来说都是温暖如日光的存在,她不想让别的东西玷污它,她朋友多,就算罗穆不帮忙,还有其他关系可以找。
她一个人也可以解决。
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听到舒又曼这么说,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可以任性的。
梁药红着眼看着舒又曼,眼泪不停在流。
舒又曼看到她哭,有些手忙脚乱地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眼泪,但发现她还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后,便放弃了,温柔地把她抱过来,“药药乖,不哭啊。”
另一边,楚昼看到梁药哭了,埋头在舒又曼怀里,肩膀颤得很厉害。
梁药要面子,哭都会逼着自己不出声,仿佛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楚昼心疼得揪起,静默了表情,知道梁药肯定不想让他看到这一面,所以站在原地没动。
然而舒又曼很满足,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