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兜下无际的夜幕,上边有瑰丽眩目的霓虹灯,各种颜色缠缠绕绕,幻化出无穷的图案。
其复杂一如湛寻的心思,令人难以捉摸。
旁边的宋酌还不知道湛寻在盘算什么,她只觉得这次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乎是不欢而散。
没过几天到了闲暇的周末,明明天光大亮,她还是摊着四肢晒在床上,不肯起床。设计部的园艺绿化方案她不满意,昨天让一众人留下来加班,包括她自己,直到有个满意的方案交给都耀地产。
代价就是起不来床。
宋越在外边催她,
“小酌,快点起来,艺术广场的时装秀要开始了。”
“你不陪爸爸去啦?”
这些年公司发展很好,他渐渐交给底下人去打理。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原因,他总想和女儿多相处相处,这次的时装秀,就是他的亲情计划。
她一个鲤鱼打挺没翻起来,跌跌绊绊爬下床,“老爸,马上来。”她哪里敢不陪他去,老早就答应了的。宋越如今爱好不多,她也在尽量参与。
这场时装秀融合了钟表设计,是一个时装品牌和钟表品牌联合举办的,设计师是一个华人,现今圈里炙手可热的新晋设计师。
逐州市的冬天冷风萧萧,室外的文化广场温度只有个位数。宋越兴致很高,并且在深夜常常喟叹,要是年轻时他能有这样的闲情与爱好,他和蓝琼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走到离婚那步。
等他看到宋酌冻得红彤彤的鼻尖、过分殷红的嘴唇,他这个老爹又开始心疼了,“小酌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条围巾带着。”
过了会儿,宋酌正要入座,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宋酌。”
喊个名字也喊出了几分轻脱感,字音仿佛是在喉咙里随意掂出来的。
她寻声看去,就见白梁旭单手抄手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朝这边走来,走近才发现他手里拎着只暖手袋,朝她怀里一扔,“拿着吧,我抢来的。”
听出他的玩笑,她道了声谢。
旁边有陆陆续续有人在叫他“白设计师”。
她面露淡笑,“想不到啊,你居然做了设计师。”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白梁旭微耸了下肩,“还得感谢你在天台把我给刺激醒了。”
他父母离婚都不想要他的抚养权时,他本意是想找宋酌这个同类人寻求安慰,没想到却被刺激得跳脚,当下决定要奋起,和太阳肩并肩。
跟喝了几大碗鸡汤似的。
“不过,我得告诉你,这里有你不想见的人。”
宋酌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就不觉得她不想见的会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梁旭便朝他身后怒了努嘴,“喏,来了。”
朝他们走来的是温采思,六七年不见,如今她施着精致的妆容,齐肩的发垂在耳后,整个人流露出淡淡的优雅和自信。
这是在竞选班长时她所没有的。
温采思的目光自然地向宋酌打量过去:因为畏寒,而在抹胸刺花裙外边套了件长款羽绒服,那厚度和长度,显得她愈发娇小。
湛寻貌似就好这挂。
不过——
“听说你和湛寻分手了?”
连寒暄也没有,便直接问出口。宋酌立马察觉到了对方赤.裸.裸的打听的意图,怎么着,温采思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和你无关。”她兀坐下,没搭温采思的话茬。两人高中就关系破裂,现在看来,温采思当年在自己面前变得刁钻古怪的原因,可能是她喜欢湛寻。
“高中是我太自卑了,整个人别别扭扭的,把咱们俩搞得挺不愉快的,我跟你道歉?”
温采思她妈妈,给湛恪己当过几年办公室的文秘,有次假期临时被叫去拿文件,她也跟去了湛家山庄。
那里富丽堂皇,美得好不真实,她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