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会委屈地埋怨,说她总是被些不想干的人占用时间。宋酌隐约听到他的低声喁语:“所有人都该离你远点。”
所有人?她心脏剧烈抖动了一下。
直到后来,湛寻才明白,明白是距离和时间产生的念想,让他一度失去分寸感。气球扯太紧会爆的,可是等他被“砰”的一声巨响吓到回过神,怀里的气球已经没了。
见他终于消停近半个月,本以为他在悔改,结果是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连宋酌回趟家帮宋越过生日,他也很不满。
说她是高二那出舞台剧里的小美人鱼,最后是沉沉音调,夹杂着丝丝低闷的哭音:
“宋酌,宋酌,你来找我好不好?”
她听后,按在额头的手掌甩下,耐性彻底封顶。她半个月前刚飞去找过他,不过因为他的独占欲,她是在酒店房间度过的两天,4时只面对他。
他总是有办法。不管是刻意放软的语气,还是攒泪的双眼,又或者是在她耳边的厮.磨。
所以,再听到他的话,她叹了口气,说:“湛寻,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接着是团悠远的嘈杂声,像从旷阔的地方发出,传来缭绕的回音,“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有人在说。
过了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挪位置,嗓音如同劲风刮蹭过苍凉的戈壁,最后留下的是石块的裂纹声,“好。”
紧接着电话掐断。
两人在一起四年多,到这里结束。
她当天回到南城,实习照旧,旁人都说她看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
直到半夜,黢黑将人团团包围。
她工作很累,原本睡得很沉。只是突然惊醒,额头沁冷汗,呼吸声急促,感觉自己噩梦连连,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剩心悸后的茫然感。
再闭上眼,却怎么也不能重新入眠。
感觉她畏床的毛病又犯了似的,可宋越回来后明明都好透了。她睡不着,按亮手机屏视物,无奈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隔壁床的室友翻了个身,朦胧地眯眼看了她一下,“小酌,都凌晨两点多了,你起来干嘛呀……”
她放轻动作,浅声回答:“倒杯水喝,你睡吧。”
半个小时后,室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小酌?小酌?你怎么了?没事吧?”
水龙头被放开,沙沙的水声稍微柔和了宋酌沙哑的声音,“没事,我闹肚子,现在好了。”
“哦,我以为你在哭呢。”室友边往回走,留下句狐疑的话。
一直到大四毕业那年,两人都没联系。
彼时她正在创业,在逐州市刚成立了锦然园艺绿化工程有限公司不久,该学该做的事情很多,忙得脚不沾地,除夕夜都在缠着宋越问问题。
宋越“啧”了声,佯装不开心,“大过年的不谈工作,还有,慕家的房子亮了灯,应该是湛老先生或者他儿子在,湛家资助你多年,你理应去拜访下人家。”
自然要拜访的,她已经在电话里和湛叔叔问候过,只是……慕阿姨的别墅,向来都是湛寻才会在里边。
都分手了再凑上去,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己有点什么暗示,她立马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宋越问。
宋酌打探般瞄了他一眼,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见前男友吧,她清了清嗓,“我已经在电话里问候过湛叔叔了,而且那栋房子通常都是他儿子才在的。”
“你怎么知道?”
宋越审视了她一番,最后从酒架上拿了瓶珍藏多年的名贵红酒塞给她,接着说:“电话里哪有当面来得真诚,听说湛老先生爱品酒,这是我从巴斯克酒庄带回来的,快去快去。”
她就这么被推出了门。
回身拍了拍门,“好歹让我换双鞋啊!”
低头看去,她脚底踩的是双白色的哑光绒拖鞋。
“又不远,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