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你数值了吗?”
“没有。”
李深:“打个比方,路上来了三个人,一眼就分得出少年、青年、老年,你却上前一一询问他们的年纪。多此一举。”
陈乌夏举起了手:“报告,我分不清。”
李深:“下课了,不给你时间慢慢算。”
“难怪你数学考试总是提前交卷,这种题目你也不用草稿纸吗?”
“我几秒就知道答案是c>a>b,你不行。”
“我知道我不行。”
“不要低头。”
陈乌夏立刻抬头。
“用三角函数线分析,比你计算结果快多了。”李深画了一个圆,再从圆心画X轴、Y轴。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字迹遒劲有力。她从他的手指看到纸上的字。
李深放下了笔,“明白了?”
她眼睛还是停在纸上,轻声说:“明白了。”
“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她抬起头。
李深伸出右手在她眼前,“你刚刚在看什么?”
陈乌夏灵机一动,说:“你握笔姿势好规范。”她握起笔,“我的大拇指就会压住食指,从小握笔就歪了。”
他看着她。
少年的内眼角勾得尖,很有攻击性。她怯怯地放下笔,“我以后再也不发呆了。”
“下课了。”李深收拾书本,离开了。
陈乌夏收起笔记,打算回家再好好背一背他的解题思路。
肖奕媛和邝力的补课闹得不愉快。好脾气的邝力也受不了,走了。
肖奕媛一个人坐着,托腮看窗外。
晚自习常年见到的都是一排排灯管,一排排学生。每个学生的书桌堆满了课本试题。黄色的书桌,几乎被白色的试题占满。满眼皆白色,灯、墙、书,除了学生们的黑色脑袋。
陈乌夏背起书包,见到肖奕媛从刚才就一动不动,她上前:“你还不走吗?”
肖奕媛回过神,笑起来:“这么晚了啊,一起走吧。”
两人走出校门,又起秋风。一间蛋糕店飘出烘培的甜香。
肖奕媛忽然说:“陈乌夏,我过阵子就满十八了。你不知道,我特别期待十八岁的到来。好想一下子长大,可以做一切自己喜欢做的事。”
陈乌夏说:“我也想长大。”长大可以工作,可以回报大伯。
肖奕媛看一眼蛋糕店:“我哥说给我办一个生日会。”
“你哥很关心你啊。”
肖奕媛笑了,不见平时的小梨涡。“那当然啊,我们是两兄妹。我初中时候被欺负了,也是我哥给我出头的。他那时候可太帅了。初中的人是不是特别中二,小太妹勾结几个人拦我,我又不是好欺负的,当场扯掉了那个女人一把的头发。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两个人按我的手,两个人拖我的脚,差点把我的背都被摸了。我哥啊,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真他妈太帅了!”说到最后,她的小梨涡才出现。“他是我的天神。”
陈乌夏迟疑了一下。形容自己哥哥是天神,有哪里怪怪的。但她没有多想,问:“那群欺负你的女生现在去哪儿了?”
“读中专去了吧,没升高中。反正我没见到。”肖奕媛想起了魏静享的某些话,说:“魏静享是她爸暴富起来才成了太妹的。钱多,闲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分岔口。
“不好意思,我说多了。”肖奕媛眼睛闪着亮光:“想到十八岁就兴奋不已。陈乌夏,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明天见。”肖奕媛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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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伞枫的枝上挂了路灯,亮起光,叶子绿得像幽灵。
树下人的脸模糊不清。
今天回家晚了,街道路人不多,驶过的车辆在寂静的夜里更加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