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然而气氛却缓和了许多,再也没有那种死寂的的压抑,就连阿红这样的,也只是垂头默默走着,一声不吭。等到了女营,伏波叫住了何灵和林默:“你们先跟我回主院去。”
就算埋葬了那姑娘,遭受的心理创伤也不会这么轻易化解。这两个小丫头是受影响最深的,如果不及时干预,很可能会留下后患,伏波哪能放着不管。
两人自然不会违背伏波的命令,跟着回了主院。一到家,伏波立刻叫人烧了热水,让两个小丫头去沐浴洗漱。热水有抚慰人心的效果,也能缓解疲惫,正是她们现在急需的。
刚刚安排好两人,严远就赶了过来。见到伏波,他赶忙道:“东家,女营那边可是事先安排的?”
“不是,事出突然,我也没料到。”伏波道。
听到这话,严远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紧张了:“怎能不在营中立规矩?夜半嚎哭,是能动军心的!今日亏得没出乱子,一个不好弄得营啸,可就没发收拾了!”
伏波却摇了摇头:“女营的事情我会重新安排,但是它并非军营,不能用统兵的法子,还是当以抚民为先。”
严远都愣住了,身为女子,小姐肯定不愿让女子受苦,可是在兵法里,这是大忌啊!迟疑良久,严远才艰难开口:“若真有这念头,不如取消女营,家眷随丈夫同住,营中女子先送回岸上大营。罗陵岛毕竟是海上孤岛,放着一群女子在侧,军心哪能安定?”
自古以来,军中唯一能带的女子,就是营妓,可以提振士气,安定人心。可若是只给看不给吃,麻烦就大了,说不好会让兵士生出怨恨的啊!
伏波瞥了他一眼:“之前几个月,你可动过营里的女人?”
严远哪会料到对方问的如此直接,尴尬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心里挂念着小姐,又怎会对那些可怜人下手?
“那岛上的杂役、船上的水手,可曾享用过那些女子?”伏波又问。
严远还是摇头,营中只有劫来的女子,哪里够分的?也是姜大发话,才专门建营,让头领和亲信入营消遣,并把这当做了奖励的手段。就算当年在军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着营妓的,还是要看职位,甚至花些钱财。
伏波冷冷一笑:“你们不是男人吗?不需要疏解吗?世上有多少娶不起老婆的穷汉,若是没有女子就造反,怕是天下早就乱了!设女营,说白了还是在放纵兵士的兽|欲,想靠这个让他们听话卖命。”
这话可太直白了,严远一时也张口结舌,半天才道:“话是如此,可是军心士气……”
“兵法里强调军心士气,是因为军中大部分兵士都是征来的。他们不知自己因何而战,却被置于兵峰之下,时时要面对死亡,长久自然会生出心障,难以掌控。”伏波话锋一转,“可若是他们知道呢?若是他们明白自己作战的理由,心甘情愿拼死搏杀,这些所谓的规矩还重要吗?”
’
若真能如此,何愁军心士气?可是如何能弄来这样的兵?严远简直头大如斗:“这都是些背井离乡的海贼,连兵都不是啊,如何教他们大义?”
“无需大义,守户之犬才是最凶恶的,只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家,而女营中的女子,可能会成为他们的亲眷,恶念自然就会受到控制。如果控制不住,我不介意用鞭子,用刀,用绳索让他们明白这些道理。阿远,你要记住,我要的并非是狼,更不愿他们以别人的血肉为食,这才有了帮规,有了那些杀无赦的铁律!”伏波答的一字一句,不留情面。
历史上,曾有两支具有信仰的部队,可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甚至吃草根树皮,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他们为的都是家国大义,然而若无家,何来国?这群海盗也许一时间没法具备更高尚的思想,但是他们可以先有家,以岛为家,以帮为家。若是有了家,有了尊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