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张县丞低头哈腰:“大人对下官多有照拂,恩重如山!”
曹县令呵呵一笑:“既然你也知道,本官就不多言了。今年县里亏空的厉害,还请县丞多多操心,把账给平了。”
这当然不是让张县丞做账的意思,而是让他想办法,让人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衙门里上上下下多少张嘴啊,这窟窿哪是好补的?然而把柄被人捏住了,他也不敢推脱,只苦哈哈道:“下官遵命……”
又好好敲打了一番这不省心的家伙,曹县令才把人放走了。其实他也没多大损失不是?还白收了一箱胡椒,承了人情,倒也因祸得福了嘛。
曹县令心情大好,张县丞却面如锅底。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就那点好处,不但让贼人惦记,还被县令训斥。而且连县令都能买通,他得罪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通邪火,自然要找人发作才行,于是中午前来打探消息的万铨,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光想着抢人家的生意,不想想海上闹得厉害,人家是怎么运粮过来的?”张县丞边骂边拍桌,恨不能直接抽这便宜妹婿两个大耳刮子。
万铨都被骂懵了。早上被吓得昏了过去,他一上午都心悸的厉害,也是坐不住才来探探口风,谁料之前还颇显城府的便宜舅兄这就翻了脸。
“这,这李家不过有几百石的粮食,还只卖给海边的穷户,我以为……”
万铨忍不住解释,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县丞骂了回去:“你见过有这样做买卖的吗?说不好人家就是为了拉拢那些愚民呢?这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若是说别的,万铨可能还不放在心上,这话却让他心头一突。是啊,这真不像是做买卖的样子,有钱不赚不是傻吗?难不成人家真的大有来头?
心里顿时又慌了起来,万铨赶紧道:“那,那咱们把人放了?”
“还用的着我?县尊就直接把人给放了!”张县丞啐了他一脸唾沫。
万铨这下肝儿都颤了,这是跟县太爷都有交情?李家这跑海的渔户啥时候也有这通天的本事了?急得声音都发颤了,万铨哆哆嗦嗦问道:“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得让县尊息怒才行,你先准备些钱粮,到时候我帮着说些好话,把人哄住了。”张县丞这才图穷匕见。让他来填账是不可能的,总得罪魁祸首掏钱才是。
一听这话,万铨两眼都要发黑了。连个实数都没说,要准备多少才能让县尊老爷息怒?而且光是县太爷息怒也不够啊,他还被人威胁,要鸡犬不留呢!
“那李家……真不派点兵过去?这等贼匪,万一生出歹心,岂不要害人性命?”万铨还不死心,巴巴说道。
张县丞这次是真跳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以为县里有多少兵?县尊如今都不敢跟上面报匪患,难不成还要请卫所的人马过来?你是成心想跟我过不去是吧?!”
万铨眼前一黑,直接扑倒在了张县丞脚下:“舅兄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人家都要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了,总得求个活路吧?”
“你这是求活路?你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想求饶还不简单?送钱道歉,跪下来跟人磕头,装孙子不会吗?”张县丞骂道。
“这,这要是求饶,不漏了身份吗……”万铨喃喃道。他害李家可是背后使坏的,哪能冲在前面?
“人家狗头都放在你枕边了,还猜不出是谁使得坏吗?是不是想等县尊动怒,判你个私通贼寇,抄没家产!”张县丞简直恨铁不成钢,这时候还瞻前顾后,你夺人田产时的魄力呢?
私通贼寇可是死全家的重罪,万铨吓得泪都飙出来了:“舅兄,舅兄你可不能不管小弟啊!”
“滚滚滚!再嚎我就让衙役把你叉出去了!”
骂骂咧咧和哭声纠缠在一起,闹个不休。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647377